他没干过这样的活,他在家里什么活也没干过,以前他就受着父亲的娇惯,还有姐姐的呵护,姐姐十五岁死去后,父亲更是把他疼到心眼里去了。孙永安对妻子说,大呼小叫的做啥呢,让他睡吧,他难得回来一趟,就吱吱扭扭地出了门。他还没走过操场,儿子就追出来了。是母亲把他打起来的。王贞秀不像孙永安那样溺爱孩子。孙平带着怒气夺过父亲肩上的扁担,很快就挑回来两担水,够了吧?他将桶往地上一掼,直杠杠地这么问了一句,就开始数落,有你们这样过日子的吗?五角钱一吨水,一个月能用多少?只有蠢人才拼了老命节约而不知道开源!孙永安委屈地说,你爸是教书匠,能开什么源?你为啥就不想到开个家庭食店?儿子说,学校这么多张嘴,食堂反正都是承包给私人的,没人说学生非得到食堂吃饭,妈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做,要是开个家庭食店,不是捆绑着赚钱?我们学校到处都是家庭食店,要是我不怕麻烦,早就开起来了!
说完这几句,孙平连早饭也不吃就要走。他在家里总是呆不住的,三五个月回来一次睡一晚上就走。市区离普光镇百十里地,不吃早饭咋行?孙永安拿了两根昨夜煮熟的苞米棒子追出去,可是儿子坚决不要,说车站不是有卖早点的吗,我买几个小笼包子就行了。现在的年轻人,花起自己的钱来就像花别人的一样。可对孙永安来说,钱几乎成为他一生的宿命,他老家在山上,大巴山区有名的老君山,从十四岁起,他就利用假期沿川东北到陕南一线当“背二哥”。
校魂 师殇(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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