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来电话啦,主人来电话啦”,迷迷糊糊中听到电话在响,心中琢磨这大中午的谁给我打电话,搅了我的好梦,睡眼惺忪的去拿手机,定睛一看是姐姐打来的视频电话,一轱辘爬起来整个整衣衫滑到接听键。
“喂,睡觉着呢?”接通后还是让姐姐给看到我头发凌乱的样子,第一句话就直接问上了。
回她:“没有,怎么了?”,刚前几天打的电话,怎么今儿又打了,一般都一个月半个月的通一次,现在没事也不会打电话的,细看对面表情,姐脸上的不对,嘴撅的老高都能挂个油瓶了。
“咋啦,还就是妈么,还能咋了,就妈么,一天天的尽是事。”一听这说话口气就明白了,又因为妈妈的事吵架了。
这娘是真气人,虽说住在养老院里,但脾性一点没改,三天两头的找茬生事,以前姐妹两个都是自己解决,今天大姐动不动就打电话给我断官司抱怨,唉,只能硬着头皮劝了。
“你跟妈妈吵架了?因为什么事?”我问道。
姐姐视频里身子正了正说道:“咋咧?跟小九吵架了,妈妈说要来家里立个水注子呢,你们姐夫不同意,我就给小红打电话,我的想法是不行就回家立一个,结果小九就又开始给我诉上苦了,什么娃娃考上大学了需要学费,家里有两个老人要照顾,不挣钱不行之类的话,把人气的就吵了一架。”
哦,感情是跟妹妹吵架了,起因是妈妈。“什么是立水注子?”
“唉,连立水注子都不知道啊,就是讲迷信啊。”哟,才几年的光景,这玩意紧跟潮流换新词了,我还真是孤陋寡闻。
“妈妈没给我打电话,如果给我打就直接说不同意,但现在我给她打电话,经常是听的不爱听了就脑梗后遗症发作,电话那头回话前言不搭后语的胡说,基本上这段时间通过也就两三分钟。”我也给姐姐诉说着我的不容易。
我前天给打了电话,问了一下,”你好着呢没有?“给我来句:“还就那么个,好是怎么个相,不好又怎么个样。”气的我直接就把电话挂了,今儿就打电话给我说要立水注子呢,把人就气地!
“哦”,我也没再多说,说的越多牢骚越多,有时候就算我不说,姐姐都话多的不行。
“那时候我就说过你们两个人,现在一个连个房子都没有,一个娃娃上学带着两个老人,日子都过的那么个相么。”姐姐这话说的我血压噌的一下就升起来了,她为什么跟小妹吵架,原因也是这里,每次都要嫌弃一番自己的妹子生活过的不如意,嫌我没房子嫌妹妹家庭压力大。
立马怼人模式开启,“你就不咧再这么个说了,三个人都平摊着呢,我们没钱没房的人,是少出了一分钱还是少出一分利?你有钱的人是多出了多少?我上次就给你说过人家小九精神压力过大有问题,一直没钱没功夫会看一看,你动不动就拿话出来压人家,是个啥意思丧?”
“唉,我没那么个意思,你们就不懂我这个姐姐的心么,我心里有多苦你们哪里知道啊?”姐姐回道。
“你苦我也理解着呢,你说人家小九心里太已经够痛苦的,现在经济压力大,心里也愧疚着呢,你这说起话动不动就刺激两下,是不是有过分?上次人家在你家抱着窗框子跳楼闹自杀的事,这么快就忘了吗?”
“你快悄悄地吧,再不咧装好人了。”姐姐一听我提过去的事,声调也提高了八倍,明显的不高兴。
“过去的事我也不是非要提起来,妈妈精神有问题,在我身边就闹的我精神都有问题了,回家生病这段时间你们照顾的也挺好,但她的毛病子你也是知道的,怪不怪就吵架,又有高血压脑梗,哪天要不小心跟你们两个吵几句出了问题,到时候咋办呢?”
我把我所担忧的顺势说了出来,我希望妈妈好也愿意陪伴着她,但她的脾气实在太糟糕,即便高血压脑梗了,依然是动不动就发脾气吵架。
张嘴就骂:“你姐姐那个驴下的,跟上你姐夫不学个好么,鬼背地送哈的东西,没个好怂。”
过去我还劝两句,现在我都劝不得,一劝连我也骂,“你离的那么远呢,管上那么多作撒捏丧,你是能把我管上?”
怼的我哑口无言,你要凶她几句,她比你还历害,跟个精神病人似的跟你吵个没完,所以想来想去才去的养老院,我经常想起的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用在她身上最合适不过了。
“行了呗,不和你说了,我还有事呢,忙地干活着呢。”姐姐看跟我也唠不到一块,不想再多说,要挂电话了。
“好吧,反正妈妈如果再打电话给我,我就直接跟也说不同意,如果你疼就直接带你去医院打吗啡,就别咧咧的想那些不相干的法子给闺女们找事做了。”
自此,跟姐姐的电话挂了,坐在床边想了想,还是给妈妈拨个电话吧,现如今虽说科技发达,妈妈用的还是我六七年前给买的手机,每次都只能打电话不能视频。
“喂,妈。”
“哦,组撒呢?”
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我姐给我打电话说你想立个水注子呢?有没有这回事?"
“哟,你姐咋那么个人丧,啥事都往外说地捏,这么一会儿就传到你那里了,那个没出息的。”
“不是,妈,我姐跟我说她跟小九吵架了,原因就是说你上午给小九打电话说要立水注子。”
“嗯,我打了么,咋啊没打,打了也白打地呢么,那个鬼背地送哈的,也没来么。”妈妈气愤姐姐当传声筒,电话开骂了。
“妈,你要是实在疼,就把你送到医院打个吊瓶输个吗啡,就不了再想乱七八糟的方法了。”我好心宽慰到。
“你们么没一个好怂,把我送到这里面就不管咧,死了活了也出不去,天天圈在里面,把你们管这里面试当咔,难不难受?”不听我的劝慰,继续输出她的想法。
她在养老院待不住,想出来住两天,家里两姐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跟避瘟神一样不愿接她出来,连出来吃个饭都不愿意,前一年是因为疫情怕被传染,今年放开了她们还跟过去一样不愿管。
这点上我心里也挺有气,但又没办法去指责她们中任何一个人,你让别人顺着你的心意去做的结果,就是人家会越来越反感你,觉得你多事又多嘴,摆明了嫌人家不孝顺呢。
听老妈发脾气,我也不想多说,岔开话题问道:“前两天给你买的衣服怎么样?穿上好着呢么有?”
“一弄上点水就是个印”妈妈回道。终于是把她的火气给转移了。
我继续说道:“我姐给我说是因为跟小九吵架了,气的不行才给我打的电话,你就别再骂人了,她也不容易,虽是个老大但在夫家也没有做主的权利,活的也艰难着呢,再说人家已经做的够好了,你每次手术都没日没夜的伺候,从未打过哈哈说一个不字,不要不知足。”
“哼!她伺候我有功哟,那是她经常在我耳边说的话音子,你叫她想做个撒了做去吧,只要以后不亏心就行!”瞧这老太太说话,每回生气嘴上一分都不饶人的,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别人有错有问题,真的是服了。
我心里这个气啊,你住在养老院里,闺女们都掏钱呢么,一个星期最少两次的去看你,虽然有一些地方不够满意,但大部分都还可以,为什么就总是不满意呢?总要处处跟人家院里的其人老人比,人家城里退休职工,月月七八千的退休工资,能跟乡里种地的闺女们能比吗?唉。。。
这会子我已经不想再跟这个妈继续唠电话了,满心满眼的都是牢骚,都是不开心都是别人的错,她周岁都六十七岁了,自私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总跟孩子们抱怨着她生活的不如意,自以为的是别人都过的好没有烦恼。
我只是这么想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啪”电话就给挂断了,瞧!这就是我家牛气冲天的老太太,你光说别人不心疼你不管你,就你这样的脾性,任心再宽的闺女也给搞烦搞累了。
电话断了,在这闷热的屋里我的心也燥热难耐。真的是阳光压着我的被子,我没法起床。它又晒干了我的眼泪,我又无法悲伤的境地。
可此刻我的脸却在笑,我知道在每一个电话后面,眼泪都流干在了每个午夜的枕边,它空荡荡地忧伤着,诉说着生活的无奈。
反正我是嘱咐过姐姐了,妈妈立水注子这事我是不同意的,现在科技发达能去医院就去,封建迷信要不得,上次听别人说要把锅台给拿下来,没给办,再往上一次是听人说乡里水窖碍事,小九两口子回乡把水窖给填上,这次说腰疼又说要立水注子。
总是换着方的折腾、家里人,原因就是她在养老院待的不开心,结果回去后人家在用着呢,那下一次或是下下次呢?
人的想法总是无穷的,满足了一方面,总有其他地方有欠缺,我们都要接受生活中的不完美,人生嘛,总有事与愿违。
何妨遗憾当唯美,狼狈作点缀,静水深流亦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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