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止谤的周厉王
周厉王姬胡，周第十位王。即位之初，因见父王懦弱，诸侯背叛，打算重振国力，树国威，但他为人暴虐无道，好利不仁，因而周道愈衰。东方淮夷入境抢掠，厉王命虢（音国）仲为将，领兵征讨，未能战胜。
有一个大臣叫荣夷公，专好谋利，谄媚于王，厉王很宠信他。大夫芮良夫（也称芮伯）劝谏厉王说：“王道要衰落了？荣夷公这个人贪财专断，不知难将临头。利，乃天地万物孕育生长，想贪占独享，就会产生损害。天下万物本应供天下人所共享取用，怎么可以个人独占？现在他己触怒很多人，却不知防备。还用这些来教导影响王，王道怎能长治久安？
为王者，统领天下百姓，本应引导生产，开发财源然后遍施天下，而使天神、民众和万物获得滋养，即使做到这些仍需每天警醒戒惧，是否有引发民怨和不满。所以《颂》说：‘追念先祖后稷，能够配享天地，养育大周百姓，无不感怀恩德。’《大雅》说：‘布施赐予，成我周邦。’这不正是说鼓励生产，广施财利而又畏惧灾祸吗？这才能成就我周邦绵延至今。现在王学的是垄断独享财利，怎么可以呢？普通人独占财利，尚且称之为‘盗’，王也这样做，天下就没人愿意归附了。您若重用荣夷公，我大周朝必定要衰败。”厉王不听芮伯规劝，还是任用荣夷公为卿士，让他掌管国政，收缴天下财利充公自用。 诸侯厌恶他好利而不好义，从此不来朝贡。
厉王性喜奢侈傲慢，在位施政暴虐，引发国都百姓非议。召公劝谏说：“百姓们苦不聊生，谤言日闻，都不愿执行您的政令了，您不能不改啊！”厉王大怒，召来卫国的巫士，派去监察议论朝政之人。凡是报告上来一律杀掉。国都中的百姓都不敢说话，走在路上只敢以目相视。其实都是口不言而心实非之。
厉王不知民怨愈重，还很得意，告诉召公说：“我能平息非议，他们不敢说了。”召公说：“这是因为您以杀止谤，把民之众口堵起来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水被堵塞，决堤泛滥伤人更多，民众也是一样的。所以治水之人应善加疏导，管理民众之人要让他们畅所欲言。因此天子听政，要让公卿列士献诗，瞽（音鼓）献曲，史官献书，乐师作箴（寓意中有劝诫之意的韵文），瞍（无眸子曰瞍）赋（有节奏的诵读文章），矇（有眸子而无见曰矇）歌，百官可进见劝谏，庶人可街谈巷议，近臣能尽力规劝，亲戚能补察过失，让师傅们把乐师和史官采集的教诲整理成篇，上达帝王知晓斟酌，然后再政教施行，不悖常理。
民之有口，犹地之有山川，山川孕育财富资源，平原土地的物产是百姓衣食来源。要让民众开口讲话，政事的好坏善恶才能显现。人民心有忧虑自然宣之于口，把嘴堵起来，也止不住民众心中怨怒，只怕民怨日增，祸乱将作，社稷忧矣？”厉王不听劝。此后国内再没有人敢讲话，过了三年，国中发生叛乱，民众袭击厉王。厉王逃亡到彘地（晋州霍邑县），不敢回京。
厉王太子姬静年幼，藏在召公家里，国都中的人听说后，便包围召公的家。召公说：“从前我屡次劝谏大王，王不听劝才遭此大难。现在如果让国人杀掉太子，大概王会认为是我记仇泄愤？事奉君子，虽处危难也不记恨，虽有怨气也不发泄，何况是奉事天子呢！”最终召公用自己的儿子代替太子被杀，使姬静躲过了劫难。
发生民众袭王之后，召公、周公两位国相共同执掌政事，号称“共和”。共和第十四年，厉王死于彘地。
《谥法》解“杀戮无辜曰厉”。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