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立在伦敦的街头,在人来人往中四处搜寻,他幻想着,能将人群中的其中一个和自己日思夜想的那张清秀的面孔匹配上。
“布谷布谷,布谷布谷”,向南在找到海贝之前,就被闹铃吵醒了,他满心失落。书桌旁,收拾好的行李早已等在那里,今天是出远门的日子。简单梳洗过后,他把生活了22年的江南小城关在身后。
天气转凉,秋风轻扫着落叶,海贝的一颦一笑都成了向南的心事。
火车轰鸣,向南怀揣着无处诉说的牵挂,一路北上。他想,在那个没有海贝的城市,生活会索然无味吧。他下意识地忘向窗边,车窗上都是海贝的影子。
记忆中的海贝,留着一头飘逸的长发,总是咯咯地对他笑。想到这里,向南不由地给“眼前”的海贝回了个微笑。
向南是在秋风乍起,大雁南飞的时候认识海贝的。他记得,高二开学的第一天,班上多了一个皮肤白皙的女生,老师介绍完新同学之后,他们成了邻桌。
上课的时候,向南总是偷偷地瞄向正在认真听讲的海贝。向南觉得海贝身上有种别人没有的东西,让人想到诗和远方,那是一种令他着迷的力量。下课时,海贝也会投来微微一笑,这个微笑能让向南开心好几天。
向南最讨厌假期,因为这意味着,他将得不到海贝的一点消息,因为不知道她去了地球上的哪个角落。整个暑假,向南不记得熬过多少个通宵,他在信纸上写满思念,等写到天亮的时候,再把这些文字撕掉。
白天黑夜,睁眼闭眼全是海贝。他被疯狂的思念折磨到寝食难安。在学校里,他和海贝之间只隔着一条过道,但在现实生活中,他和海贝却是隔着一整个世界。海贝家境优渥,她的父亲是一名机长,尽管还在读高中,海贝就已经跟着父亲游历了大半个地球。海贝对向南来说就像一颗挂在天上的星星,耀眼但难以靠近。向南把心底的那句话藏的非常非常辛苦,他始终没有勇气告诉海贝。
高中毕业后,他们在同一座城市读大学,但不在同一所学校。向南从同学那里听说,海贝身边总是围着不同的高富帅,他的内心万马奔腾。
向南也曾去过几次海贝的学校,但他不想海贝知道他来过,他只要远远地看上一眼海贝就好了。
大学毕业后,海贝去了英国留学,从此就音信全无。
向南知道海贝自始至终都是自己的一个幻想。他甚至也不确定海贝是不是在对他笑,因为记忆中的海贝只有笑脸,从她的脸上读不到一丝忧伤。也许海贝并非没有忧伤,只是他读不懂而已,向南对自己说。
火车停在了北京西站,向南回过神来,笑自己这一路的痴和傻。
在迎接研究生新生的队伍中,他四下搜索着。尽管他知道人群中不可能有海贝,他只是习惯了搜索她的面孔。
秋风吹散了思念,蝉鸣戛然而止。阳光挤过金黄的树叶之间,从容地移动脚步,时间流逝的比想象中要慢,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向南渐渐习惯了这种爱而不得的状态,他一遍一遍地感受自己的伤痛。他担心,万一哪天不再痛了,海贝就从他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了。
向南相信,所有的遇见都是久别重逢,也相信青春的结局终究逃不过各奔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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