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
老人佝偻着身子,他的头伏的太低,以至于王文甚至觉得老人根本没在看他。
“老头,我劝你赶快放手!你知道小爷我是谁嘛?”
王文被老人枯槁如朽木般的双手实在握的难受,不由地提了音调的高声威胁着。
“管你何人,为何取我怀中之物?!”
老人的头忽地抬起,一对漆黑的眸子直对着王文的双眼。
王文惊了一惊,颤声呓语了一句,又理了理喉咙。
“小爷没拿你东西,你捉小爷作甚。告诉你,这驼城中大小混混全归小爷我管。小爷我便是这天下第一刀客!.....未来的。”
眼前的老人听了王文的几句话,如夜枭般尖锐的笑了起来,也放开了锢住王文的手。
“欸欸欸,笑个什么,笑的小爷我心里发毛!”
“笑你这天下第一刀客实至名归啊!”
王文倒不曾想眼前的这位老头忽然冒出这句话来,心里却是颇为自得。转念一想,摸了摸背后的小匣子。
“小爷我也不跟你这怪老头一般见识。”王文活动了下手腕,迈步就要走出小巷。
他只觉背后一轻,再一回头,老人右手便正托着那黄桃木浮雕的小匣子。
“你这老头,好不识趣,偏要逼小爷我动手吗?”
“你这后生,好不尊老,不来见过我这前辈吗?”
王文一愣,旋即捧腹大笑起来。
“你这驼背老头,还自诩前辈,怎么,你也是来看惊鸿剑和绝刀决斗的匿名武林人士吗?哈哈,得了吧,我看老头你手里老茧盘错,脚弓承平,十足十的庄稼把式,倒是手快几分。竟又给你拿了回去。”
“说的不错,我确不是隐姓而来观战的。” 老头轻抚着黄桃木,慢慢打开,露出一柄缠着灰黄布条的短刀来。
“我是来讨债的。”
这回王文却是目瞪口呆了起来。
武林其余秘辛他或可不知,但断刀上的燕字他却见的清清楚楚。
燕于冬,天下第一刀客,有不信其名的武林人士结对欲探其虚实,双方纠结于石枯山下,燕于冬只一刀,便潇洒扭头离去,对方见自己都毫发无损,随即便不断开口讽刺。正晃动着身形,数人发丝齐根而落。自是羞的无地自容。这一刀,正是使得他这把燕如秋水。
然有传言,十数年前,刀绝燕于冬爱上塞外女子,自愿束发收刀,再不过问江湖世事。却不知缘何,塞外女子被人掠杀,燕于冬右手被挑断大筋,名刀燕如秋水也被融作了废铁。 “你......您......” 老人手一拍匣子,断刀飞出,满巷的刀气狂舞,断刀插进了王文眼前的地面。
“给你罢。”
老人也不再理会王文,绕过他出了巷。 ....................................................
今日驼城外竟鼓起的狂沙,城门楼上一道白色的身影却在黄沙中尤为显眼。
城门下挤满了配着刀剑的看客,不时的交头接耳。 有人大叫一声让道。
人们才看清了从黄沙里慢慢走出一个瘦小的佝偻老头。
“顶峰的感觉何其孤独。”
惊鸿剑冷声道。
“不知孤独。”
“刀客应该是孤独的。”
“我不是刀客。”
“所以我必须逼你成为刀客。”
惊鸿剑顿了顿首。
“天下之大,唯有你值得作我对手。”
老人渐渐直起了身子。
“你知道吗?月乐娜总说我是个连羊都不敢杀的胆小鬼。”
“你什么时候能像个草原的男人那样勇猛。” 老人闭上了双眼。
他看见了周围一望无际的草原,和无数的牛羊。那个似水的女子正弯腰洗着头发,远处传来高亢的歌声。
“于冬,你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我是个刀客。”
老人如闲庭散步般的走向城楼。 四周黄沙静止,只余犹如水滴镜碎的声音。
“没有刀的刀客。”
惊鸿剑随意说了一句,脸上却是十足十的严峻。
天色忽然好像阴沉了下来,只余一把刀的嗡鸣声。
“我无刀。”
“手中无刀。”
“心中也无刀。”
“刀客不杀人,月乐娜,刀客只同归于尽。” 绝刀无刀,他便是世间最厉的宝刀。
这一刀,笔直如墨线,天空被贯穿出一道直线。
阳光投过这条缝隙,投向大地。
城内一小巷发呆的少年被两边齐腰而断的房屋惊醒。
拔起插在地上的刀扭头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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