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阳是我爱人的家乡,是个不大的小县城,规模有点像武川。
固阳是包头市的一个小县城,这些年变化很大。
这些年来, 每次和爱人回乡途中,我都要对固阳进行一下小小的调侃。最爱说的就是,一棵树也没有,去哪里‘保护森林,人人有责’。当你坐着固阳当时唯一的公共交通工具-破破烂烂的小巴士进入固阳地界后,就看到路西边是光秃秃的丘陵,远远看去,山坡上是巨大的‘保护森林,人人有责’,那是用巨大的白石头砌出来的。前10年,每次回家途中看到,都有种怪诞奇幻的感觉,一种巨大的黑色幽默。 近几年走过,明显路边终于有树了,有树了!?最多的是红柳,柠条,都是很适合干旱山区的低矮植物,公路边甚至砌出花池,种着花。远远的那个巨大的标语消失了。看得出,这个县城终于变得踏实了、诚恳了。 县城道路修的很新,拓宽很多。 不变的,是人。 我们的走到十字路口,超超先下车,这是他家附近。今天风特别大,路边拉客的大巴司机把头凑到车前,用固阳话急促地问:“去...不?”
今天是清明节,我们首先专程到后山去给爱人的爷爷奶奶扫墓。天极冷,风极大,在爷爷奶奶墓前,大家用棉袄外套挡住,勉强把烧纸点着。狂风大作,火苗舔着纸钱,急速翻过,大家开着玩笑,爷爷奶奶还要数数呢,看看多少钱。
中午到二爹家,二爹全家都在。老兄弟们团团围坐在烧得热热的炕上,回忆着往事,心满意足得意洋洋地互相称赞着对方的子弟。 无论婆婆公公爱人在呼市呆了多少年,回到家乡,在老家炕头上,烤着火炉,说起那些老邻居,都仿佛还是昨天,回到了过去时光。再次回到几十年前,回顾爷爷他们是如何千辛万苦,走西口,从山西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穷山沟,繁衍生息。
听着他们说着这些每次回来照例要说的话,我在旁边默默地微笑着,想起自己结婚后,头一次和爱人回到家乡村里去探望爱人的姥姥。返程那天,半夜两点我们就被叫起来,为了赶上班车,80多岁的小脚姥姥起来给我们做饭。吃了饭,我们进入白茫茫的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抬头看看,是阴沉沉的天,没有月亮星星,低头四顾,一摸一样的丘陵,被大雪覆盖着,找不到路。当时我还感慨,当年日本人要是来了,怎么可能出去呢? 我们就这样摸索着,看见一户人家,敲门问人家,路在哪里?人家狐疑地指了指门外,好尴尬,离我们不到10米……当时可笑情形,说起来就要笑。
爱人和老邻居们家的小兄弟们一起,又聊起当年童年趣事,冬天,如何一起在门前冻得结实的河面上,坐着手工订的冰车,一边吸溜着鼻涕,一边从高高的斜冰坡飞驰而过,到了下面,已经是四仰八叉。 如何在夏夜里,一群六七岁的男孩子在山坡上放夜马,家里的姐姐带着一群小豆丁偷村子庄稼地里豆子烧着吃。 我也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在农村的田地里,和小伙伴们挖野菜,青涩的果子等不及熟,放到锅里蒸着吃,那时候一角钱能买10块水果糖,但是感觉非常好吃。 是啊,不论走到哪里,只有装满了童年记忆的地方才是心永远的家。
固阳真是个好地方,因为是我爱人充满爱的回忆的老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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