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车大厅真是大,呜呜泱泱又全是人。一个老太来要钱。她太干瘪了,穿着一件单薄的棉服,伸出来的手过于消瘦,手上散布着白斑。她会用右手敲一敲你面前的行李,左手攥着几张散币,话不会说,不知是故意,还是真是个哑巴。我告诉她,我没有零钱,她的眼神反应了几秒就过去了。随即转向下一个候车的人。我有些庆幸她没有纠缠。她问了一圈,没一会就转向对面候车的那排人了。她一个一个的问,身体单薄,蓬头垢面,动作简单,不说话,没有纠缠。短短的时间,两三排的人已经问完了。没有捞到一个钱。被讨的人的表情,正如我刚才的心情,躲避和讨厌,尽管整个过程只有几秒的时间。这老太,可能岁数太大了,不知道人们出行大都不带现金的。我突然想起,早上收拾行李的时候,书包底有一块钱的硬币,随即我把手伸到书包里,发现它就在那里。我听人说过,路遇乞丐,尤其是年老的乞丐,能施舍一点就尽量施舍一点,但凡有点依靠的,谁会在如此年纪还出来行讨呢。我背上行囊,走到老太身后,敲了敲她的肩膀,把一块钱递给了她。她的眼睛竟在那一刻有一点亮。她的确太老了,一块钱又的确太少,而如今,人们的防备心理的确太多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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