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乐观派—建立信任的世界

作者: 卡卡10086 | 来源:发表于2016-12-13 10:25 被阅读0次

    如果说有一个人揭示了财富的成因,那一定是亚当斯密,他所撰写的《国富论》一直到现在还是经济学的绝佳教材。这本书最核心就的观念就是是国民财富的来源于人类的分工合作,这告诉人们只有充分的发挥比较优势,才能够在单位时间内产生更多的收益。

    人们用了几十万年的经验去验证这件事,从几十万年前的智人开始贸易就产生了,最初的以物易物就解决了最初不同的产品需求,当然在这种交换过程中大家都觉得对方是傻瓜,这有点像十七世纪的水手,只需要付出一点食物,就能从美洲的土著身上获取大量的金银,而土著会觉得用石头就能换到蛋白质太划算了。这种各取所需的交换似乎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本能,而动物身上是看不到这种倾向的,你可以教会黑猩猩使用代币换取食物,但是黑猩猩是绝对不会用到手的食物去换另一种食物的——不论这种交换是多么的有利。所以交换的本能可能是人类发展最重要的品质。正是由于交换的便利使得劳动分工成为可能,人们能够从事于自己更加擅长的事情,以便取得比较优势,而这种优势的发展更多的使财富的增长产生了可能。

    其实从经济学的角度来看,这件事情还有另一个侧面,经济的增长并不简单的依赖于分工,更多的是依赖信任的传递所建立的合作体系,如何建立信任是人类社会发展所一直面临的问题,同时现代社会的金融市场其实也就是一个大的信用市场罢了。

    一、从以物易物到一般等价物

    对人类而言以物易物真是一件很奇的事,如果只专心做一件事情,这对人双方而言收益都是递增的,与动物的互惠不同,我来做衣服,你去找吃的,这样的合作对双方都有好处,更为美妙的一点就是这种交换并不一定是平等的,因为每人都有相对的比较优势,只要每个人做最擅长的事情,我们每个人都能节约对方的时间,相信在现在大部分人都能理解这一点。

    比方说,在一个土地比较贫瘠的地方,只能用上30天的劳动才能产生足够的价值去换铁器,但铁器的制作商只要七天就能把相关的铁器做出来,但是这笔交易对双方来说都很令人满意,而完成这样的交易最重要的问题产生了,第一我们之间如何建立信任,你怎样才能不会欺骗我?所幸人类这种动物的社会化水平使得在多次博弈中人们都倾向于合作。

    利用程序模拟多次博弈的实验结果表明,最合乎理性的博弈规则十分简单:

    第一,无条件选择合作

    第二,一旦被背叛立马选择报复。

    第三,如果对方开始合作又立马进行合作。

    只有三条规则,但最后能够得到最佳的博弈效果。这也正是刻在汉谟拉比法典中的人类最原始的正义精神——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石器时代的人们很容易就能够发现,只要在部落附近的邻居交易是一件很划算的事情,因为具有极大的比较优势,人们能够很容易满足自己的交易需求,同时,一旦他以次充好,那么以后就不会有人同“背叛者”交易了,于是交易的信任很容易的建立了起来(当然更多的交易是部落内部的劳动分工)。

    随着物物交换的频繁出现,建立信任就成了一种十分耗费成本的事情,这一点从古到今都没有变化,当前社会人们面临的很大一部分问题还是如何建立信任的问题。如何信任人、如何鉴别人一直是现在社会最大的问题(个人认为高考其实就是一个提高个人信用的过程,高考最大作用其实不是为人提供教育机会,只不过是单纯的筛选人而已)。

    物物交换的过程仅能通过在单个群体之间建立合适的信任关系。人们能通过各自的盈余进行交换实现不同群体之间的劳动分工关系,这也就是最早期的贸易过程,但这其中有一个问题就是随着社会的发展只要人口在膨胀,交易的步伐就不会停止(除非与世隔绝,但这种情况下,技术会迅速的退步,我们看看美洲和澳大利亚就知道,离开贸易社会是很难发展的),而随之而来的信任危机就产生了。我能够信任你,但我怎么信任你的朋友?毫无疑问的一般等价物诞生了,也就是货币,从这个角度看,货币本质上就是信任的结晶。

    最初的货币可能有很多形式,有开始的贝币、皮币、布币、盐币等等,你很难列举人类历史上曾经出现的货币形式,在二战结束后,德国还用香烟当过货币,货币中只要能够凝结足够的信任,那么这作为一种货币就是良性的,金银之所以能够作为货币并不是因为能够有什么用而是所有人都信任货币所代表的价值而不需要再对每一个人都建立足够的信任,对于每一个人而言只要信任货币就可以了。

    换句话说,货币的出现降低了人们建立信任的成本,人们能够将可储存的货物贩卖到更远的地方去。因为货币将人们建立信任的地域范围扩大了。更重要的是由于货币的信任关系建立起来,让交易的成本进一步的下降,使得更多的劳动分工成为可能,所以随着贸易的发展我们看到的是出现了比原先社会更多的工种,更多的技术,不止是工具产生,制作工具的工具也能够快速发展,因为货币所产生的信任关系使得人们之间的联系更为紧密。让社会性的人能够更好的产生合作。这也是从原始社会到现代社会发展过程中的一个重要因素。

    二、信用货币与现代金融

    一个更能够说明信用的作用的例子,应该是信用货币,如果说金属货币还只是由于其原始特性使得很多人接受的话,那么纸币就是纯粹的信用货币了,纸币中几乎不包含任何价值,却代表了足够的价值,除此之外银行的信用卡,以及现在流行的电子货币都是纯粹的信用货币,但这些货币的价值依旧坚挺,这正是由于货币本身的性质——信用。现代的纸币和政府背书的白条并没有什么区别,在澳门赌场的筹码都能当成货币而直接使用,其原因也正是由于其中包含足够的信用。

    在现代社会你能够信任一个陌生的商店主人,而他也信任你,每一单的现代交易背后都有着无数的信用与担保,商品的保质期,信用证、信用卡、消费者保护法、还有商品的品牌都是信任的背书,正如同多次博弈的结果一样,这些品牌都希望你能够一次次的进行交易,所以信任是最好的选择。而这些通过社会信用的交换实现了,这也正是现代社会的美妙之处,你能够相信,在互联网两端,互不相识的人能够建立信任吗?互联网发明之初展现的现象是,用户之间是匿名的,但信任的建立却很容易,现在流行的电子商务交易就是建立在信任的基础之上的,而这种信任除了有货币的信任背书之外还需要拓展整体的信任网络,也就是更高度的社会化。现在我们能看到像这类网站中的交易欺诈也只有0.01%左右。

    所以我们能够发现的事实就是通过网络,人们用比以前更方便的方式实现了信任,我们所说的多次博弈,并不是你和对方进行足够多次的交易而是一旦对方欺骗,你就可以将对方的不可信扩散到足够大的网络中,惩罚对方使得对方的欺诈成本急速升高。因此在现代社会金融你会发现货币的性质发现了非常大的变化,现在社会中大量的货币都是单纯的数字货币,因为交易方式的变化,比如说我,我现在出们很少带现金,出门买瓶水都已经可以刷微信了。

    你或许可以认为自己生活在一个充斥着猜忌和不诚实的世界里,可实际上没有信任关系你连一天都活不下去。

    而现代的金融市场,除了货币本身是信用之外,证券市场其实就是信用市场,相信这些都不需要我多说,股票和债券都是彻头彻尾的信用票据,现代社会中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找到缺钱的人,将钱借给他并且保证他会还钱——这本质上还是一个信用问题。

    前段时间裸条贷款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的,会出现这种问题还主要是大学生并没有提供足够的信用能力,还要透支自己的信用,最后的结果就是信用的破产。

    三、信用的背面——历史发展的信用逻辑

    人们用无数次的金融危机,见证了信用破产的后果,这也是为什么人们都觉得市场不是一个充满善意的地方,感觉上市场就像一个斗兽场,生产者与消费者看谁更精明,当代的辩论似乎有一条公理认为是市场使得人们自私自利,认为人们在商业化社会之前更为的仁慈更为的温和,凡事都标上价格,让这个社会支离破碎,甚至灵魂也为之标价。这背后蕴涵着的一个看法是极为普遍的,就是贸易使得人堕落。

    但真相真的是这样的吗?

    人们发现金融危机会带来不幸与经济的大量衰退,似乎认为是资本家的贪婪所导致的,但金融危机的实质更多是人们之间的信任链断裂所产生的结果,因为运输的成本高过了出售的价格,资本家宁愿将牛奶倒掉也不愿将之出售,并不单纯是由于心黑为了产生垄断利益,大家都不傻,一笔交易只要能赚钱大家都是会做的,只有一笔交易是亏本的时候人们才会在理性的驱使下做出“不理性”的事情。

    而即使是这样在金融危机复原之后,社会的发展也是超过了我们的想象的,总体来说社会的经济发展总是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的。这说明只要建立了更好的社会信任连接社会生产的效能总能更好的发挥出来,推动社会进步。无数人预言金融危机会不断的出现,以致人类社会会产生大的崩溃,事实是虽然金融危机的出现次数还是很频繁,但所造成的影响越来越小了,因为人们通过在全球间的资源配置对冲了这部分风险,而这种危机远远比不上战争给人们所带来的伤害。因为越来越多的人之间建立了信任连接,而这种连接的成本越来越低,使得信用社会的人群合作越来越容易,你现在每天享受的服务都是由来自全世界的劳动者提供的,同时你也在为全世界的人提供服务。这就是现代商业社会的好处。

    另一方面我们看看失去这种信用连接的后果会是什么?中国的历史循环似乎总有一个周期率,就好像金融危机一样,中国历史短不过50年长不过250年,总会发生一次大乱,大乱之后往往又会产生大治,不觉得和金融危机是一样的吗?其实其内部的逻辑是一样的,过去我们总认为这是由于土地的兼并与豪强的崛起使得国家收不上税使得财政崩溃,这其实是不是衰败的原因而是衰败的结果,因为你会看到在三国之后,中国的财富之枢就转移到了江南,而江南正在大地主兼并最严重的地方,同时也是中国历朝以来最稳定的地区,反之正是在兼并不严重的陕甘地区容易发生民变,这是为什么?

    现代的商业知识让我们知道,集中化和分工才是财富的来源,正是由于土地的兼并,江南地区才有足够的粮食产量,并且这些大地主有足够的能力抵抗风险,并且有足够的信用可以借贷并且也诞生了许多小范围的金融工具,比如在中国历史上常见的民间借贷,以及购买青苗的风险投资等等,这种信用体系的发达使得社会的交易成本偏低,就能够产生财富。反之由于大量的自耕家的存在,这些人的信用连接度极低,不能够也不会去借钱,对抗风险的能力极差,一遇到荒年很容易导致粮食减产,而粮食一旦减产整个社会的货币信用就会下降,很多人就不会出售粮食,也就是所谓的囤积居奇,其实这只是由于社会信任度不高所产生的自我保护行为的结果而已,如果能够市场中有足够的粮食存在,人们是很乐于出手自己手中的粮食的,由于粮食供应的减少社会化分工就会受到冲击,这会导致整个社会的产出进一步下降,粮价会继续升高,形成一个恶性循环,一旦整个社会的信用体系彻底崩溃,整个社会的关系都会产生崩坏,直到新的社会关系和信任关系建立而如果有效的信任无法建立这种治乱循环又会开始。这个逻辑和金融危机本质上其实一样的,也就是说即使在古代的传统经济制度下,贸易和信用对整个古代史都有非常深的影响。

    三、交换产生信任

    比较重要的一点是,贸易让人们学会欺诈了吗?相反,即使中国人也很讲究商业信誉,欺诈最多的人往往是官场上的人,而商人相对来说则表现出了更多的信誉,或者当商人开始和政府官员开始打交道就迅速的开始走官场的习性,回扣,漏规。这些在正常竞争的市场环境中是很难看到的,相反在充斥着各种政治权利的场合下是很常见的,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产权的不明确,反正都是公家的东西,那么就偷么,这也是什么,环境保护的行为一旦把产权落实都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因为一旦成为了自己的东西,人们就会想着去保护,反之如果是公家的东西,不管措施监管多么严密,人们总会想着偷一把,更何况监管还要投入大量的成本。

    所以信任促成了贸易的产生,贸易又使得人们更容易的建立信任。

    在心理学上有一个实验叫做最后通牒博弈:

    第一个玩家得到一些钱,但要分一些给第二个玩家,第二个玩家选择接受或者拒绝,如果接受两个人都能得到钱,如果拒绝两个人都拿不到钱,问题来了,第一个玩家应该分多少钱给第二个玩家呢?如果是理性人的假设,那么他应当尽可能的少分,因为不管怎么样第二个玩家只能有好处。

    但实践情况是怎么样的呢?实际上人们差不多会给出一半左右的钱,因为要是第一个玩家太自私,第二个玩家一定会为了惩罚他而拒绝——人们真的这么做。

    这个实验更有意思的结论是,在不同的社会人群中实验发现,越是交易旺盛的文化人们越是慷慨,反之越是与外界打交道少的人群人们越自私,越更理性,在亚马逊流域刀耕火种的农夫最多只愿分1.5成的钱给另人,对方还愿意这么接受,而这最融入现代市场的社会里大部分人都会给对方一半的钱,甚至还有的人会给别人更多的钱,好像是要拿这些钱去交朋友一样。

    如今我们总会不断的强调在商业社会下人们的道德是如何的沦丧老人都不敢扶,但是要知道在前现代社会,扶老人的事情才是很少见的,人们更多的是在小的经济共同体里相互帮助,帮助陌生人才是很少见的事情。说明社会文明更好的一个例子就是社会中法律的严苛程度,还在自新中国成立已来骤降的犯罪率。人们总以为回到以前的生活是多么美好,但是不要忘了,离开现代的社会分工,你连一天都活不下去。

    尾声

    现代社会的逻辑其实就是普遍的信任网络中的广泛社会分工,因为相互之间的信任,不同文化不同社会层次的人结合在一起进行不同层次的劳动使得财富大量的累积,人们永远要记住,人是社会化动物,远离人类离群索居的后果就是不断的退化,人们通过信任建立了越来越广泛的贸易网络,同时越来越多的贸易使得人们更倾向于相互信任。

    至少不论这个社会是越来越好还是越来越坏我们每个人至少要理解在现代经济中基于信任基础的分工合作以及越来越广泛的信任网络是我们不能抛弃的财富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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