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七十岁了,不想读坏东西如同不想过坏日子,因为时间不允许。我不知道我们欠上帝或自然一个死亡,但不管怎样,自然会来收拾,但我们肯定不欠平庸任何东西。”
——哈罗德·布鲁姆
感冒一周后的周末晚上,参加了新书《猎人》的分享会,嘉宾是我的大学同学。
我坐在第一排,有些恍惚。她给我留言,“你坐在第一排让我特别安心,而且是大一女生的感觉。”我听作者和嘉宾在侃侃而谈创作的思路,以及从编辑视角看待的情节和逻辑,就觉得很有趣,略微游离,总体还是跟上了碎片的节奏。
很惭愧,这本新书我还没有看过,因此周围坐着一些年轻的读者,他们捧着书,对其中的章节耳熟能详,我就感觉自己游离的情绪又多了一些。假如没有放弃文学这条寂寞又漫长的路,也许今天我依然是沉溺于灵动世界的姑娘。毕竟,文学跟人有关,未必跟职业有关。
分享会有一些闪现的碎片,一两句话很有意思,让我无缝对接了我的《桂林路往事》,以及和组织发展相关的隐喻,特别是周嘉宁师姐提到的关于有趣的人打开信封和平庸的人打开信封的差异。
可我始终没有连接到这些和本文主题(也是分享会主题)的关系,直到我后来意识到了自己的用力过猛。
我在简书和公众号的文字(我还是先称呼它们为文字吧),已经很久没有更新了。这几个月,我似乎消沉了很久,因为持续的情绪低落,懒,以及无心无力。我很清楚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也认真进行心理咨询和自我建设,道理都懂,做到却很难,期间的鸿沟,可能更需要时间的契机。
这世上绝大部分的事,都会在时间里峰回路转。爱和关系也是,需要时时回顾。
整个夏天,除了上班,我基本都窝在家里,很少出门。实在太无聊就买了一些书,想要好好翻看,毕竟这些书本里的文字,有我喜欢的,也确保了我在每一个等待再次茁壮向上的日子里,是有那么些微光的。但其实我能专注的时间很短,读得也很慢,有时我就会不喜欢那个当下的自己,会否定自己,如同被最亲近的人不理解一样。这种情绪,令我迷茫得像个无措的孩子,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的咨询师和教练,都鼓励我继续开始一种规律的生活,从自己可控的改变开始,哪怕只是一步一步慢慢爬。我想了很久,有什么最便捷的方法呢?还是写作吧。我还是相信写作是我救赎自己的最好渠道,也相信文学可能是我的精神家园。可我在那个当下,大脑疲惫不堪,实在很难让自己有力气去整理这些思绪,拖着拖着也就过去了。我更愿意把那时的自己比喻成一个掉落在谷底的蜗牛,周围是黑暗阴冷的,我的反应很迟钝,全身唯一的保护伞就是并不坚硬的铠甲。即便这样,我还是如此倔强,不愿意让别人看到我的脆弱。
八月底,我去了一次川西。
和咨询师聊起在高原看到的天空、山脉和海子,然后她说,高原的场域,干净简单又有序,总是给人一些力量的。我感觉到了。什么是平淡喜悦?看着那些山脉,看着山谷的美丽和山顶的光辉,看着那些树木和流动的河水,欣赏它们。那一朵清晨带着露珠的格桑花,如果蹲下来换个角度看着它,心里萌发的情绪,就是平淡喜悦。
九月初,我看了一场舞台剧,确切地说,是“听”了一场舞台剧。把耳朵当成眼睛是一个很特别的感官体验,让我想到了“如果我们没有失去过什么,就很难感受到经历过黑暗的人,能走到现在,需要经历些什么。”
“你无法改变那座山的轮廓,改变一只鸟儿的飞翔,或者改变一条河的湍急流动,你只是观察它,然后看到它的美。”
在那之后的某一天,我突然能清晰地感觉到许久以来,缠绕着我的几乎令人窒息的种种,似乎就被驱散掉了。
好好生活,但不要太用力。我们不欠平庸任何东西。“成为你自己的光,没有阴影,永不熄灭。”内在的光才可以成为黎明的太阳,这是我最近悟出的调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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