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美人》
“咯吱、咯吱”,脚底那被秋风吹皱的落叶正在为懂她的人而玉碎。我的心轻轻挪动,为自己的这份鲁莽惊扰而心生惶恐。
斑驳的光线绕过银杏树冠偷偷落在五彩的地面,漫天飞舞的叶片像是蝴蝶在庆祝这一年的盛典。
“叽叽啾啾”的鸟叫,把我的视线拉远,离银杏树冠十几米远的一棵柿子树上挂着一个竹制的鸟笼,一只画眉鸟正在焦急的呼喊。
我这才发现,在一棵小银杏树旁坐着两个人距离很近,这似乎是只有夫妻才能有的亲密无间。迎着光线我看不太清他们的脸。
坐着马扎,身体保持前倾的妻子身着藏蓝色的衣褂,熨烫的笔直的线条依然在显示着它的张力,霜白的发髻高高挽起,妻子用食指和中指把给风吹散的银丝拢向耳边,随即两个前臂支撑在大腿上,微尖的下颌轻轻抬起,暖暖的双眼注视着丈夫正在剥壳的核桃,她上过唇彩的嘴角时而微微上扬,时而露出白色的牙齿。不知是核桃皮太硬,还是驾驭不了这种工具,手背血管的三次怒张,核桃还是不买他的账。
丈夫用右手握的核桃钳向上顶了一下遮住光线的檐帽,左手两根竹筷似的手指夹起那颗顽固的核桃,扭头对着太阳透过花镜仔细的端详,看来放下才是永恒的基调,随手扔到身旁的草地上。正在脚边打瞌睡,前胸秀着一朵白花的黑毛小土狗,像是捡到了一个宝贝,摇头晃脑的上蹿下跳。
她看着丈夫挽起袖子,从紧挨着他的红色提篮内又摸索出一个黑色的核桃,还是不肯用双手去捏,耸高了双肩,深呼吸,憋住气,右手用力,“咔嚓”,这个薄皮的核桃被夹的粉身碎骨。
用嘴吹了吹碎屑,挑了一块大点的递给妻子,刚要伸手去接,丈夫又缩回手,妻子脸上突然闪显少女特有的模样,直到妻子把嘴张开。此刻她仿佛面对的是心中永远年轻的君郎。
丈夫挺挺腰,仰头舒缓一下发僵的脊梁,妻子趁机把藏在手心最大的一块核桃肉塞到他的口腔。丈夫用手握住妻子那曾经温润如玉纤细的手指,干瘪颤抖的双唇吻着那永存心中神圣的芬芳!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