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离开我们己经二十四年了,他老人家生前很多事都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这里主要写父亲亲的两次壮丁经历,因为从此事我很佩服父亲运筹为握的胆略,麻利,身体好的素质,才得以两次死里逃生回家,因为从老人们囗里得知,我们这里很多被国民党拉去的壮丁就从此再没回来,可怜的多半葬身异乡。
小时候我们住村中间的十字口,一家人就睡在火炕上,后来我们兄弟三个大了给大房前面盖了间半房,我们住前面去了。
到了冬天,夜长,父亲一早上醒来的早,也没磕睡,总和母亲整说过去很多事情,让我记忆很深的是他的两次壮丁经历。
多少年了,我写得不一定很完整,把脑海里仅存的东西整理出来。
国民党后期拉壮丁,弟兄们多的,够十八岁抽一个,一个的不用去。父亲当时和大伯兄弟二人,大伯是个木匠,留在家里还能靠手艺挣钱补贴家用,所以壮丁这个差事只有父亲去顶,当时去一回,保里(当时几村为一保,国民党当时在农村的政府机构)还能给些银元,补贴家里,所以拉壮丁也叫卖壮丁。
一次是从现在的大荔县黄河滩上跑回来的,当时派他在黄河准上修工事,可能他己观察计划很久了,利用了黄河淮上工事战线长,哨兵少,地域空旷这个持点,也是部队弱点。
一天中午,他就有意选择了离站岗远的地方干活,趁站岗不注意摔下手中家具,撒腿在河淮上跑了,站岗的发现后边追边用枪"叭,叭”打,当时他只顾跑,也顾不上这些危险了,边跑边脱身上的大衣,跑着跑着听不见后面的声音了,才知道人家不追了。
不知道当时把心真的提到嗓子眼上了。因为站岗的不敢追了怕有更多人跑了,听父亲说,他也亲眼见了,一早上队伍假如全体集合,多半是处置逃兵,这些逃兵自己在沙地上挖坑,坑挖好后当着所有士兵的面被活埋了。不知父亲当时负出了多大的勇气,真的不敢想像啊……
跳出黄河滩,父亲沿路靠要饭,乞讨,把身上的衣服与当地好心人交换,换成老百姓的衣服,白天不敢走大路,怕又被抓了,晚上睡乱扎坟,更可怕的是晚上遇见过阴兵,真的一个人在野外好害怕,啥叫阴兵,就是战争年代战场上战死的人,晚上结队在大路上走。
我想这些是不存的,可能是一路止饥饿,寒冷,恐惧导致的身体虚弱,脑子里产生了某种幻觉。就这样不知怎么从人地两生的大荔怎么回到家,这是父亲的头一次壮丁经历。
父亲第二次壮丁经历,先被送到西安飞机场(当时从壮丁中挑选了身体比较好的),准备用飞机送到云南前线,在机场呆了十多天,后来又不去了,徒步随部队去了豫陕交界的西峡口前线,到那以后主要任务是向山上部队运送弹药。在这期间父亲认识了一个叫韩生华的人,家在白鹿原上,算是蓝田乡党。二人计划了偷逃的事,时间定在黑里后半夜。
一天晚上,到了后半夜,父亲估计门口站岗的睡着了,"报告,我要上厕所",父亲向向站岗的说到,站岗的哨兵己睡的深沉了。父亲又报告了第二遍,哨兵又不作声,这时他出去上厕所连同察看外边情况,确认沒事后,回来睡下了。这时他用膀子扛了一下旁边的韩生华,暗示外边没事。
韩生华又同样报告哨兵上厕所,哨兵同样不作声,韩生华出去后在提前指定的黑处等父亲,父亲第二次没打报告出门后,和韩生华摸过河上了对岸的万架山林。天亮以后他们发现自己才爬到半山腰,可以清楚地看见山下士兵下河挑水,路上集合训练。
这支国民党部队处置逃跑的人也相当严历。他亲眼见到早上集合士兵把逃跑的人就地枪决在路边,无人掩埋,晚上回来野狗抢着吃死人,恐怖止及。后来他们二人翻过山,碰见庄稼户人家,要换衣服,把老农叫这身衣服吓的,他们二人向人家说了好多好话,人家才取出了家里男人,女人穿过的旧衣服,换好三长两短的大襟衣服,二人才踏上回家的路,途中、遇见一辆去西安的大卡车,给人家说了好多好话,卡车司机把他们二人捎到了县城南关,二人分手,各自回了家。
这就是父亲的两次壮丁经历,每当回想父亲讲自己的两回卖壮丁,真的服了父亲的胆量和勇气,父亲真算一条好汉。
——根据父亲的生前口述整理
作者简介
贺虎强,中共党员,蓝田普化镇贺家坡村人,曾经担任,村组干部,村组主任等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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