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壮丁
因为壮丁事,父亲和姆妈都被乡政府抓过。外祖父觉得事情比预想的要严重。
为了避免父亲再次被抓壮丁,外祖父找到祖父商量,“宏恩,现在形势比较紧张,可能情况还会有变。我的意见呢,为了楚佑和年子,一是花钱买个壮丁顶替,现金或者谷子换都可以;二是送楚佑去读书。读书的是不会被抓壮丁的,这样就安全些了。我还有些朋友,可以送楚佑先去里师范学习读书。楚佑没上过高小,文化底子差点,师范是初中程度,去了要刻苦些,应该可以读的进去。读完师范,再进高中,你看怎么样?”祖父觉得外祖父想的周到,两位老人达成了共识。
外祖父找到醴陵县衙门他的同学帮忙,我父亲顺利进入了醴陵县师范学校读书。
为了买壮丁顶替我父亲,祖父花了三十多担谷子,在祖母老家攸县找了一个人当了壮丁。这事算是圆满的办下来了。
父亲去县城读书,也是很拼命的。年纪大了,底子差,只有死死读书,累的犯了病,还吐过血。我父亲读书要钱,吃饭要钱。因为祖父家规是只送长子读书,而且买壮丁花了三十多担谷子,所以祖父母没有钱给的。
就苦了姆妈,所有事都要自己担着。姆妈每天忙完家务农活,晚上就在家把买来的成条棉花纺成纱,再拿到市场上去卖点钱,送给我父亲做学费和伙食费。父亲读书费精力发病吐血,姆妈心急如焚,跑回娘家拿了生地、熟地中药,熬好了送到县城给父亲吃,养身体。
一边要操劳家务农活,一边要纺纱挣钱,姆妈还怀有身孕,这期间,二姐张凡英三岁不到因病夭折,事事都凑到一起,姆妈的担子越来越重,压力越来越大。
二十四的人,看上去倒像是三十开外的年纪了。曾经清亮的眼睛周围已经有了细细的皱纹,总是微皱着眉头,抿着嘴,轻咬着牙,低着头忙碌。这是劳力过重的压力造成的,这是精神上的不畅造成的!这么苦,姆妈没有地方去诉说,我的姆妈,只能咬着牙苦苦的坚持着!
我的母亲(连载)18 抓壮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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