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

生命是什么？

是春天的花红绿柳，燕子呢喃，是夏天荷花满池，蝉鸣声声，是秋天红叶飘飘，大雁南归，是冬日梅花朵朵，寂静无声。

一年四季，春去秋来，我们出生成长，衰老死亡。万物更迭，春是新生，冬是归去。四季轮回，没有什么是永生的，有开始就会有结束。在平凡的出生到死亡，我们可以延长它的宽度。

我们的传统文化都是好生恶死的，所以那么多皇帝求取仙丹，炼制仙丹，想求长生不老。那么多皇帝笃信佛教，希望通过宗教经典获得永生。我们对生命的期待，对未来的期待，让我们异常重视生命的长度。

可惜，千年来，没有人打破这个规律。所有美好的期待都在神话里。现代人的美好期待都寄托于科技。要么穿越回过去，要么穿越到未来。

而我们当下的每一个鲜活的面庞，终将会一点点消失。

老公的外公今天刚过世，听到这个消息，我们很震惊也很坦然。

九十岁的外公，年前已经无法下床，有一个星期没有吃东西了。种种迹象让我们有些心里准备。大家开始陆陆续续去探望他老人家。生命走到九十，真的是件不容易的事。常听父母那辈人说起，他们小时候的不容易，生活艰辛，家里孩子多，父亲是最辛苦的那个，既要扛起家里的重担，又要疼爱子女，把好吃的留给孩子们。

外公一生也没走出这座高山，一直在耕耘，九十岁的高龄，还在田间地头劳作，种水稻，种蔬菜，每年还会给我们小辈们送大米。他一生都在运动着，没有退休过，也没有缺席过任何劳动。

这样一位老人，慢慢走过他的一生。很早他就得了阿兹海默症，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去年外婆去世时，他突然清醒了许多，说心痛。陪伴了人生大半辈子的人先走了，在糊涂的灵魂也有了感应。

最近这几年，经历了亲人一个个离世，每次离开，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小时候经历自己奶奶外公的离世，没有多大感触。对死亡的理解是再也见不到了。他们去和山做伴了。成人后，经历了爷爷的逝世，那时在读大学，听到这个消息也没来得及赶回来。直到一个年轻的姐姐因病去世，对生命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三十几岁的年纪，就被病魔夺取生命，留下半大的孩子。母亲一夜间白了头，第一次亲眼目睹白发人送黑发人，那真是最大的悲剧。

十年前，父亲因车祸差点救不回来，第一次尝到死亡离自己也是那么近。五十多天的救治，最漫长的一段时间。母亲一个人挺过来了。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可能一次车祸，可能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隔着彼此的就是生与死。

最近与多年未见的老友通电话，说起他那时得病，一次生病让他对生命无常有了深刻的记忆，所以他选择远走他乡，为了让父母少见他，万一出事可以少伤心一点。

我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去爱家人，去记住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光。我们讨厌死亡，却无法避免。能做的是好好珍惜每一天， 好好说话，不留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