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时看过一篇文，叫《向死而生》。其内容大概就是人生来必有一死，不如安之若素过好当下。这对死亡看似是最好的应对方法，既不颓靡，也不哀丧，不卑不亢，甚至是家常便饭一样的随意。可是我不敢肯定，不敢效仿。因为问题有时想深了反而会加深问题的难度，从而难以得到最终答案。仔细设想，一个人由清醒到长眠，由呼吸至窒息，从完整到分割，由实体到一把火焚为灰烬，再到入河或入土的过程，是很痛的，一般人都难以接受。有时问题想细了反而想不得，一想就容易负重，给自己心里添堵。可人究竟是爱纠结，生活又究竟是荒谬的，思来想去，万物皆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把这一生想明白的人，少之又少。即使是在与世长辞的那一刻，也难得有人叹一句：“此生无悔！”一生这么长，悔恨太多了，可更多的是对生的留恋和对死的畏惧。生有生的万般好处，死有死的无奈宿命。活到最后，生命里的负重似乎都是可爱的，牵扯着无数个支线开枝散叶，构成一个庞大而密集的生命之网，人在其中，乐得被束缚，有时有烦恼反比没烦恼有趣的多，清汤寡水的一生，谁也不甘活得那样苍白。
能坦荡面对死亡的人，我是很敬重他们的。他们能把生命之网理得条分缕析，这需要投入大量的智慧与精力。在死亡来临时他们已在生命中得到了升华，他们早已解开了那个纠结生死的结——同样需要投入大量智慧与悟性。于是死亡来临时，他们能不患得患失，面对死神，他们敢于单刀赴会。这，无疑是需要勇气的。所以这样的人人格必定是完备的。他们智慧从容，勇敢而沉勇，坦荡而坚强。他们是命运的主宰，自己生死的执掌人。死亡，是吓不得他们的。他们抗争，但也懂得抗争的必要与目的。于是对生死，他们付之一笑，赤条条来荡荡去，生与死的滋味，咸淡自知。死亡于他们是一种必要的完结，是一生精彩的闭幕，是落日余晖，别有一番风味。若生死是一场戏，生与死，都是重头，而戏闭幕了，人，也该走了。
如果有人问我对生死的概念，我大概还不能清晰具实地回答。到不是因为想不明白。而是因为，若人生是一场戏，我必会对此太过投入，对上映的戏码投注太多真情与期待（这是许多青少年的常态）。所以我怕死，怕戏码上映到最精彩的那一节便草草落幕，我更怕说出事实显出我的懦弱来，所以我回答得支支吾吾，遮遮掩掩。不过，我想这是人之常情。这必须是人之常情才是。一字开头的年纪，正是青春阳光，朝霞灿烂的时期，若你过早就叹出世事沧桑来，岂不太可惜了这一出为你量身定做的演出?时代的舞台上，正是我们盛装出席的时刻，你怎甘早早夭折或是躲在幕后封闭了自我?青少年的我们，应打起精神，拾起热情才是。若我们都变得不爱这世界，过早质疑初心，嫌隙虚伪，怀疑真情。那么谁来爱它?中年人做事顽执，只认得私利；老年人历经沧桑，只想享清福；幼年人咿呀学语，懵懂无知。谁来为这世界灌注希望?谁来放飞梦想?谁来注入活力，让这世界因青春变得灵动，变得生机，变得可爱?理应是我们。一定是我们。所以我们，不能缺席，不能从精神上倒下，更不能过早地厌了世间，一心向死。
世界的齿轮转动着，我们都是其中的零件，缺一不可。现在的我们，说死亡还太遥远，故就尽我们所能，全力精彩地过活吧。
（作于2017年）
轻鹤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