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来,解决工作和生活疲乏的最好方式就是相约三五好友,选择一个小食馆,天南海北,聊人生、侃大山。而说到让人一再造访都不厌倦的美食小镇,棉湖应位居榜首。
棉湖是一个有着厚重文化底蕴的千年古镇,自然拥有自己的特色美食。但是,大大小小数不尽的小食馆、冷饮店,身边坐着的一桌桌举止从容、神态休闲的不是游客,而是当地人。真正与当地人接触后,你会发现,他们很热衷于把时间花在钻研怎么享受生活上,甚至可以牺牲睡眠,只求今天活得尽情。是的,到了棉湖,你无需想太多,只需及时行乐。
竹园内甜汤每到棉湖之前,我总在心里盘算着将哪些美食复习一遍,并期待着有新发现。在这里,一百余种特色小吃遍布大街小巷,以粿汁、糕粿、无米粿、粉粿小米、菜粿等为代表的主食类,以红脚芥蓝、乌膜豆仁、粿肉、春卷、蚝烙、炸豆干等为代表的菜肴类,以卵清糕、瓜丁、钱葱(荸荠)糖、白糖糕等为代表的饼食类,以甜汤、豆仁茶、草粿、豆腐花等为代表的凉饮类……各类吃的东西可谓琳琅满目,主副兼备又营养合理,色香味形俱佳,美不胜收。
南门街老哑叔饺面铺袁枚《随园食单》里边说:炒青菜必须用荤油,炒荤菜则当用素油。在揭西,相当部分家庭都还有用荤油炒青菜的习惯,开猛火爆炒,这样炒出来的青菜依然绿油油的,香味诱人,外观看上去又像是刚从菜园子里摘出来的一样。而称得上一绝的自然是棉湖特有的红脚芥蓝。十一月过后,将新鲜的芥蓝洗净晾干,放多一些荤油下锅,经棉湖人谓之“猛火厚朥”,紫红色的菜梗眨眼间变为青翠。最妙的是跟新鲜的牛肉一起炒,装盘上桌,鲜香扑鼻,令人食指大动。
兴中桥菜市场棉湖红脚芥蓝因为食客以本地人居多的缘故,棉湖小吃很多都是属于“阿嬷的味道”,是棉湖人从小吃到大的家常味道。在寒冷的冬季,在街头坐着,喝一碗清甜的姜薯汤,阳光照在身上,暖心暖胃。因为孩子喜欢吃,我也常常买了姜薯,回家洗净削成薄片,在沸水中煮至姜薯片微微卷曲,撒上白糖,放入几颗水煮鹌鹑蛋,孩子是最喜欢不过了。
姜薯汤棉湖的私房菜也颇有独到之处,随季节变化,荤素相配,浓淡相宜。一道接着一道精雅清素之美感的菜式,令人目不暇接,加之摆盘和配色、餐具和陈设、风味和季节感以及美学理念的化用和发展,使得整个用餐的过程呈现出贵族化的倾向。
但这一切,终究不如在大排挡中呼朋唤友、大啖家常菜的喧闹气氛来得让人开心快活。菜式大都味美适口,特殊熬制的汤头清凉滋味足,煎炸品皮脆里嫩,卤味鲜香四溢。因为自古便不像沿海地区,要吃到海鲜没那么方便,棉湖也因此发展出精巧独特地利用食材的高妙招数,所烹制的海鲜往往比原产地更加美味,颇有“穷而后工”的意味。一扫而光后,还觉得吮指回味无穷,常常不小心就吃到撑。
原粮油楼下对面白粥店里的生腌蟹 新戏园无米粿汪曾祺说:“总之,一个人的口味要宽一点、杂一点,’南甜北咸东辣西酸’,都去尝尝。对食物如此,对文化也应该这样”。棉湖人乐于尝试新食物,每逢有新店铺开张,尝试的人络绎不绝。棉湖人口味之广,在菜市场里也能见识到。我总会在菜市场买些食材,回去如法炮制一番,让没跟去的家人也有机会体验一下棉湖的美食。
大桥头猪脚饭在逛街时见到各式各样的糕点馅饼,我也总想每样都尝一下。然而,一口咬下便感到口中甜不可耐,必须赶紧喝几杯单枞茶,消去甜腻的感觉。虽然这些糕点在现在看来未免过于甜了,或许是因为在之前的年代,得许久才能吃得上一口糖,所以放入够多的糖,既能久存不变质,也使人一口咬下,所尝到的甜头便足以久久记心。怀着这样的猜想,认真地再咬下一口,也许能感同身受古人恋眷甜味的意趣。但大多时候,我只是在解放路或南门街的糖果铺前驻足观看,揣想棉湖这些久远年代的美食和背后的种种,便感受到极大的乐趣了。
兴中路糖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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