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气”厂区呆一下午,熏到怀疑人生。矗然而立的烟囱,滚滚升起的浓烟,垃圾堆放散发的恶臭,肆意倾倒的废水混着扬尘而成的像是中了毒的绿色稀泥,触目惊心。
白了的钛白金,黑了的钛矿,黑了的人心。久久不能顺畅的呼吸,久久不能平复的心情。
小确幸的是,回程途中司机迷了路,兜兜转转几个弯,竟走上了黄河大堤。大约10几米宽的小路,两岸的梧桐树挺拔矗立地站成一排排,一样的夜空,一样的凉风,长长的好似没有尽头的大堤,远处的微弱的灯光,一秒把我带回到了小时候。
十岁出头那几年,每天沿着长长的堤,骑着专属小车上学下学,编着属于自己的曲,唱着属于自己的歌,附着节奏时不时伸手触碰两岸矮一些的槐树叶,风吹起及腰的长发,仿佛也捕捉到了我的节拍。飘扬,自由。
若是在冬天,天亮的很晚,爸爸总会骑着大大的横梁车,陪我骑过长长的堤,送我到学校门口,再返程。每个早读后的回家路上,饿到无心欣赏堤上的风景,只想着爸爸炒的满满的香香的一大盘土豆丝。温暖,期待。
或是在春节,沿着长长的堤,骑车去爷爷奶奶家、外公外婆家拜年,爸爸妈妈分别载着我和姐姐,后来加上小小的包裹严严实实的弟弟,以及大大小小的礼盒。某一年的大年初二,冰层上冻,爸爸骑车滑到,载着我也摔了个叮当。团圆,欢乐。
或是总在停电的夏天,一卷凉席、一把凉扇,乡邻乡亲赶集一样聚集在大堤,占据一席宝地,或静静地乘凉,或醉醉地酣睡,或是打牌,或是唱歌,整个大堤充斥了多般色彩,伴随着偶尔的小风和有趣的家长里短,笑声似乎从不曾间断。快乐,自然。
多少年在大城市的生活,何尝不是深陷在“毒气”厂区呢?
我怀念那时候,无忧无虑的自己,年轻的爸爸妈妈,爱欺负我的姐姐,总爱逗乐的胖乎乎的弟弟。
是时候,回老家的大堤走一走,黄河边看一看了。那些年未曾认真留念过的时光,那些年未曾认真玩耍的黄沙与土地。
回去了,我愿我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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