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众生,多年来一直败在生活的琐屑里,打拼生活,也被生活打拼着,很难静下心看书,更别说下笔了。
人至不惑,竟如泡后的茶叶,渐渐便沉入了杯底,过往的生活却如茶水般,苦涩或甘甜,饮者自知。
沉在杯底,便开始追忆往事,以喂养寂寞。
很多人很多事便挣脱时空的禁锢,像倒带一样渐行渐近,一切恍如昨日。
小乡村而镜头的最远处便是那片熟悉的青山绿水。
我的家乡,一个四面环山的小盆地,居中一条丫字形的小溪隔开了两村一寨,房屋傍山而建。
沿着溪边是纵横交错的农田菜地,一条公路从东向西劈山而来,连通着城市与更深的乡间。
家乡,是背上的行囊山,连绵起伏,郁郁葱葱,最高处常年雾纱缭绕,顶上一座观音庙香火不绝。
田间乡野男耕女织,炊烟袅袅,鸡犬相闻。
溪水淙淙,浅处清可见底,深处水草幽幽,鱼虾戏足,鸭鹅逐波。
这便是我的家乡,一个出了市便无人知晓的小地方。小到在高德地图上搜索,拉到最大,才能看到一个名字:社塘坡。
家乡,是背上的行囊于是,记忆的短片忽的又跳到了1994年。
“你是哪里人?”
“湖南吉首。”
“哪里?”
“湖南省吉首市。”
“不知道。”
“湘西自治州,你知道吗?吉首是她的州府。”
“哪里?”
“那你知道湖南凤凰吗?”
“不知道。”
“那沈从文你知道吗?”
“也不知道?!”
“哦,知道知道。”
家乡,是背上的行囊一九九四年,在遥远的北国哈尔滨,我与同学诸如此类的对话,大概进行了十几次。
这是入学第一年第一个学期,天南地北的同学间增进了解的必要一问。
最初很尴尬,不知如何才能让对方在脑里地图上为家乡(所在的县市)定上位,也为家乡的渺小而自卑。
后来慢慢学会把家乡挂靠上大地方或名人,如:在怀化附近,在张家界附近,贺龙元帅的故乡桑植附近,云云。说的更多的还是:沈从文的故乡凤凰附近!
是呀,那时,没有手机,更别说百度地图、高德地图了,所以,至今我的同学们记住的该是:她呀,沈从文那边的人。
乾州古镇.峒河“翠翠”永远也不会知道,在遥远的北国,她的故事,被一群女孩一再的传诵!
多少春日芳菲,多少新月初圆,多少转身天涯。
家乡的山依然青,水依然秀,只是低矮的土坯房已换成了水泥砖房,各应电器走进千家万户,最不济的也有了电视和手机,泥沙公路变成了宽阔的草砂路,水泥公路也已延伸到了村村户户,自来水一路叮叮咚咚欢快的流入家家户户……
家乡,是背上的行囊只是,每每梦中,永远都是孩童时的那个小山村,那个农家小院落。
家乡便如背上的行囊,无论你走多远,永远不会丢在路上。
有人说,爱上一座城,是因为城中住着喜欢的人。我爱我的家乡,因为家乡有我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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