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牙

王小米偶然间用舌头从牙上剥下一大块可疑物品，当时特别有成就感，回头想来，又有一丝不安，确实很久没有洗牙了，她心心念念想着该去洗牙。

那个下午还下着雨，她偶然看到小区的一个某医生专科诊所招牌，之前好像没注意过，脚却并没犹豫，跨进去了。

洗牙吗？前台坐着的女孩很年轻，抬头看了她一眼，“洗！”她站起身把王小米引到一张躺椅上躺好，帮她戴好一个围兜，“王主任！”她喊了一声，帘子后面就有一个医生走了过来，似乎早有准备。

白衣白帽，白口罩后面是一双和蔼的眼睛，拿着一个带柄的镜子，顺势开始拨弄她的牙，“嗯，张开嘴，来看看你的牙。”是温柔的声音，“还可以，有些结石，洗过牙吗？”“洗过。”王小米发现被撑着嘴也能说话。

王主任边看边介绍了三种不同的洗牙方案，她一个也没记住，“总的来说，就是材料不同。”于是她选了一组最便宜的。再好的材料不也是要洗掉么？她想。

似乎不需要什么准备，很快她的脸被一块布蒙上，只留嘴在外面，也许王主任不希望再进行眼神交流，“因为一会会有水溅出来。”主任洞察人心。“张大嘴，可能有点酸”还没说完，王小米感觉一个管子被丢进张开的嘴里，哧哧被吸了几下流出来的口水。

眼睛被蒙上，似乎嘴巴的感觉就被无限放大了，王小米感觉自己的口腔里好像一个屋子，工人们忙忙碌碌正在整屋装修，不一会电焊启动（应该是高压水枪？），刺耳的滋滋声，然后是哧哧的吸水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牙齿受到攻击，很酸很软，她咧咧嘴，作业没有停止的意思，牙被尖锐的东西来回摩擦着，她舌头探到了一块东西，看来清洗工作很顺利，显然牙垢像墙皮一样脱落了，不停抽水的导管帮了大忙，王小米想：不然张着嘴流口水，一定很像一个无法自理的病人。

自己的32颗牙似乎被全面的照顾到了，包括那颗经常发炎的智齿，开始进一步的冲洗了，“会有一点咸哦。”王主任温柔的说，然后她感觉到一阵凉意带着咸味，开始冲刷着她的嘴和牙齿；真像她平时清洁马桶，先用清洁剂仔细刷一遍，然后拿着淋浴喷头冲洗，每个角落都不放过。这个过程中，主任的嘴和手一样忙，不停指点前台的女孩准备东西。

“我们来抛光下牙齿哈”王主任说，看来是打磨环节了，确实像装修，过程花费的时间不多，只是王小米感觉自己的嘴张开太久，好像已经有点麻木，她想起主题公园，那种大嘴做成的山洞，现在自己好像就是趴在地上长着大嘴，等着人们穿过。

很快就洗完了，主任掏出小镜子让她照照，似乎干净了，却还有点黄的。主任再次洞察人心：牙黄不能通过洗牙变白，需要专门美白，如果需要的话我们也有。

王小米跳下椅子，“今天还有点事情，就先不弄了。”赶紧交完费，她逃也似的冲进雨里。

回过头去，牙科诊所的牌子远远的被雨雾蒙着，越来越模糊，她下意识擦了擦嘴，似乎一切好像没发生过一样，突然，铃声大作，她醒了，嘴角留着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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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爬滚打100天天

文/鲁拉拉：一个正在摸爬滚打自我拯救的大龄非文艺老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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