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晚上到火车站送一个朋友，七点没有到，天居然黑了起来，夜渐渐地拉长了瘦弱的身影。
拐弯出了城北的四桥，两旁的路灯已经亮了，虽然昏黄，但是坑坑洼洼的路还是可辨的。刚出来天还是亮着，走着走着又下起来如丝的小雨，愈发暗了。
坐在副驾，不停地叮嘱司机慢点，再慢点，因为过了在建的高铁路下之后，路灯突然没有了，两旁的住户虽然已经亮起灯，但是蜿蜒的公路却消失在夜幕之中了。
后面不时有车超过去，对面也有大车小车飞驰过来。路面的白线在远光灯的映照下分外显眼，我担心地发现不管是大车还是小车，远远地就能看见刺眼的灯光，像两只白亮的夜眼，从远处瞬间飘乎到眼前，又迅速消失在身后。
一路上，只遇到一位大卡车司机，从对面过来，速度明显减了下来，扎眼的远光灯也变换成柔和一点的会车灯，瞬间觉得感动，身旁的司机也礼貌地闪了两下灯，露出难得的笑容。
一路上仔细观察，凡是一直打开远光灯的司机，前方很远都是明亮的，弄得对面骑电瓶车的或者灯光较弱的小车只能慢慢前行，小心翼翼，而开远光灯的车后面迅速填充着无尽的黑暗。
小车很多是豪车，马力大，速度也快，灯光更亮，尤其是远光灯。他们也有近光灯，但是几乎不用，似乎他们只懂得照亮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带挂的大车通常是一直亮着大灯，远远地像黑夜怪兽的眼。他们速度不快，缓缓地像一座小山一样扑面而来，感觉到地面都在颤抖，在瞬间的窒息里透不过气来，然后然后大摇大摆地给你留下一些恐惧。
除了恐惧，还有一段时间眼睛被远光灯照得有些目眩，几乎有点发蒙，不知道是如何从明亮进入黑暗，有如何适应自己近光灯的亮度的，这是那些开大车或者豪车的司机们所体会不了的。
一路上，不光是远光灯逼你的眼，还有不少的小车司机逼你的道。他们从对面呼啸而来，地上的黄线或白线都不是线，方向盘在他手上，油门在他脚下，只有狠命地超车超速，抢时抢道，黑暗的夜没有监控，黑夜给予他们黑色的眼睛，注定让他们用远光灯照明，当然也不会有人对他们扣分罚款。当年拿驾照时的文明驾驶，夜考的规则制度，在路上就完全忘却了。
黑夜赶路的都是有事的人，很多时候人们只顾着自己赶路，而忽略了对面的或者同行的人，远光灯越亮、速度越快越是让别人感到不安。
大家夜晚都只开远光灯，所以就没有人给你开近光灯了。久而久之，大家都无路可走，要么目眩，要么黑暗。
学习在书上，考试在纸上，最后的实践在路上，却都是为了自己的光明，其结果是可怕的，更是可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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