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了,熟悉我的朋友都知道,我很少主动联系谁,除非有事(就是逢年过节,我都是那个连发句祝福语都不去做)。上一次,还是借钱的事儿联系过朋友。朋友也真的对我宽容,好久好久没联系,遇到事儿了还是能帮就帮,关键是,帮完后我就又“消失”了。
真是个没礼貌的家伙!
有时,我在想,如我这般,若非天天在朋友圈分享云、记录思考,又或分享生活细节等,大概我真的“消失”了,多半也没人知道吧。
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细想起来,真的好像从小就这样呢。很少主动去到别人家里找别人玩,通常都是邀约才去;很少关注他人的生活近况;也依旧不知道怎么“喊人”。就是这么大人了,在走亲戚的时候我也要头脑里梳理一遍,确定好应该怎么“称谓”。而且,好像越长大就越加不爱动了。
待在一个地方,久久地不“挪窝”。其实也没多喜欢那个地方,甚至连熟悉都算不上,但就待在那。就好像给我一个地方让我待着就行,有地方就行,怎么样,好不好,地下室还是楼房,包括家,都是一样的。
其实都没什么感觉。倒也不是无所谓,只是我在乎的很少很少罢了。
尤其是近段时间,这种感触越发明显。生活是这样,越简单越好;房间是这样,越简单越好;吃穿用度也都是沿用这个“标准”。
就有时,我自己都怀疑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怪胎。
比如说,最近“赶水”,手指头不知道被什么划了一下,出了一滩血,我也只是发了个朋友圈,然后就没管它了。当然,疼还是会疼的,就是好像那种疼我能忍受,就过去了。包括说,前段时间,不小心被菜刀划到手指,划得还挺深,我也是这样处理的。尤其是近段时间在家,又是山里,偏我还是“疤痕体质”,于是,身上添了不少大大小小的伤,还都留下一些丑陋的疤痕。我也依旧该怎样还是怎样。
说起来,可能很多人不信,我曾经竟然有“洁癖”。各种爱干净,还强迫症,然后各种清理打扫,甚至洗手都要来回的看,不断确定手是干净的。而且,很怪的一点是,我压根不喜欢水。
记起来了,好像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吧。
刚好上初中那会儿,由于洁癖的缘故严重影响到我的生活和健康(吃了好几年的素,看到肉就发腻,看到油就避之不及,尤其是看到猪毛、鸭毛,还有皮什么的,我甚至会反胃),后来我就强行“戒”掉了。
那时,我对自己可“狠”了,越是排斥就越是硬要去碰。比如,吃猪肉吃到吐,吐完继续吃;还比如大夏天,我硬是不洗澡;以及直接坐在楼梯,以前的自己是一定要反复擦拭干净才坐的等等。
自此,我就好像真的活成了一个“野人”了。
这也就导致,后面的我所在乎的东西越来越少了。甚至,很多时候还会因为在乎然后亲自“毁了”它。毁它的方式也简单粗暴。
我不是在乎吗,我不是喜欢吗,那就买来一大堆(比如杯子,还比如书,还比如钢笔,以及酒),天天面对它。然后,理所当然,我学会了节制和克制——只以有限的精力去在意有限的东西。
我就这样,一点一点把自己在意的种种一个个“打破”,可以想象,这么多年下来,我如何不孤独呢?空无一人,空无一物。
包括我的天赋,我之前记忆力是特别好的,虽未达到过目不忘的地步,但也能做到事无巨细通通了然于心;以及我的数学、逻辑能力也不算差,好像还在全校“奥赛”还取得了名次,我也直接就说放下就放下;乃至于我在智识未开时就开始天天朗诵《唐诗三百首》,以及研究《孙子兵法》,下棋也还行。记忆中,一位哥哥(年纪比我大)刚教会我玩象棋不久,我很快就把对方“打败”了。我父亲那半吊子水平就更不用说了。包括说之前学习成绩也挺不错,干脆就辍学。然后高敏感……其实,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我就是这样一点一点训练自己。
然后,你就知道现在的我了:一个曾经的高敏感人士,直接把情绪给“戒掉”了。
朋友前段时间还说我洒脱来着,我只是没告诉对方,其实没什么感觉。这才是根源。
所以,我好吗?其实没什么感觉。
你说“精神内耗”什么的,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我花了整整四年,也是这四年我什么事儿都没做,就为了破它。是的,于我而言,精神内耗很大程度上来自于原生家庭对我的影响,无论是社会性、道德性、良知和理想,乃至于艺术等等,“一大锅”的“大杂烩”,我没有一锅乱炖,而是将它们一一归位。
所以,那天朋友说,“我好难和自己和解。”
我说,干嘛要和解?当然,前话是,我总是能很轻易就原谅自己。然后,朋友就直接把原谅理解为和解了。我告诉朋友,原谅不等于和解,不过是我不必在意。所以谈原谅本身就是一个说法,方便理解罢了。
我接着说:
原谅不是说我必须和自己过下去,而是可以先你(情绪或情感)过去,也可以先我过去。但始终你还是你,它们只是你的一部分而已。虽源于你,却不见得你非得为了它。既然摘不出去,干嘛还执迷不悟?那就是呗。反正又不总是如此,也不活在过去,更无法回到过去。
你知道的,过去已经过去,现在已经是事实和后果了,你只需要面对它就行了。甚至不面对也没什么的,就确定下损失好让自己心里有底就行了。
就像假如我有一个疑问,但我现在解决不了它,怎么办呢?余着呗。也许某天就后知后觉,也许某天就遗忘,还可能是后来你遇到很多很多的问题,反而之前的问题啥也不是(把问题放到更大的坐标上,继而问题就小了,影响也就跟着小了)。
你的真实身份并不需要你去证明它。你是怎样的人也不是由事情或成就或其它什么简单决定的。那不过是别人的看法,你的生活又不在别人的看法里。
你始终就一个核心问题:成为怎样的人(这是个根本,本立道生,才看的见,才有得玩。)
至于怎么走是没有标准和捷径的。所以,一路上的歪歪扭扭没啥的,如果不坚固那就说明不重要,如果坚定那就说明是你的,如果最终还是没能做到,那也有可能是目标制定的太高。你在这条路上行走,你已经很勇敢了,已经在塑造自己了,只是最终的成相?
那关你啥事儿,那只是形象罢了。又不是永恒不变的,重要的压根不在那儿,你只是借助它,借助这段路,从而认识自己的倾向性和边界。长此以往,你对自己越来越熟悉,才更有可能游刃有余和熟练借助自己去达成一些目标呀。
借助一个又一个目标重要的是认识和熟悉自己,目的是为了更好地度过余生。最起码可以清楚知道哪些东西是自己可以做到的,哪些是更符合实际、更贴近现实的,以及始终保持开放性,认识到不足是常态,也不必总在准备充分才开始,我觉得这才是一个目标可以传达给自己的东西。
不然老在内耗,老在一个地方深陷。这就像陷入沼泽的人如何自救?“躺平”过去。意思是别自乱阵脚,别胡思乱想,别动不动整得非得怎样才行。你得先熟悉自己可以做到的,然后去审视环境,继而根据环境去制定符合自己节奏的策略和计划,接下来就简单多了。
叫你来不是让你玩自己的,而是去游戏人间,那前期不得多熟练游戏规则,不得认清筹码,不得知道底线,剩下的那就是玩儿了。
这也是我对“人不为(成为)己,天诛地灭”的理解。
所以,我的一个习惯是:晚上不做任何决定(睡醒了、清醒了、才冷静,才更有助于作出符合自己的决策)。可以思考却也止于思考。我甚至鼓励多做“白日梦”,以此来磨砺自己的耐心和确定目前的思想。
最后,我说,没有智慧的知识和没有自己的认识自己,都太容易执迷不悟。
至于我为什么能轻易原谅自己,包括被理解成和自己进行和解,你想啊,我花了四年时间,我得愚蠢到什么地步还看不透自己啊?然后,你企图“一招制敌”,那不是说我“白瞎了”四年时光,而且那负债也是来自于这四年的,近九万啊!其中时间、精力、读过的书,走过的歪路,长考,反思,来回审视……所以,我好吗?我通透吗?不过是走的歪路多些,思考得深远些,也历经过一些事儿罢了。
如此一来,你说这玩意儿——我是说,哪怕如此,我不还是面对那负债而无能为力吗?
只不过我认识到这一点,然后“时运不济,妄求无益”,我就回家了。就这么回事儿,不是我好,我过得也难,不过更多的依旧是客观层面的。丝毫不影响我继续做自己,以及我可以做自己,我本就是我。然后,更多的,其实没什么感觉。
所以,后来的自己,既没有快乐,也没有悲伤。就这样不痒不痛的活着。不说这样好,也不说这样不好,也什么都不说了。没有人可说,也没什么好说的。就这样沉默着,沉静、思考、也反思,包括继续走下去。
是命运选中了我,不是我选择命运。既然如此,那就如此好了。它是它,我依旧是我,我有且也只能是我。
《道德经》有言:“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取天下常以无事。及其有事,不足以取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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