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三天很是奇怪,秋雨先是如同夏天的雨——昨天中午如同倾盆大雨,十几分钟后拨云见日。
然而,今天下的却是绵绵的秋雨——“雨横风狂三月暮”春天的雨也缠绵,可没有秋雨的那丝凉意。
从今天下午四点钟——“淅淅沥沥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绵绵不绝的雨在我十几岁的时候,我们这里种了很多地瓜,在十一以后要打地瓜干——就是用工具将地瓜剖成不足一公分厚薄的片片。
这个工具叫地瓜插子,形状如同没有琴柄的小提琴,在一块如同小提琴大小的木板中间部位抠一个十几公分长,四五公分宽的孔洞,再按上刀片,为了耐磨,会将插地瓜的那一面敷上一块铁皮或是铜皮。
地瓜插子很是锋利,一个人剖地瓜干,得三四个人运地瓜,摆地瓜片子。有时候我也干摆地瓜干的活计。正值秋收季节,大人们白天收别成熟的作物的,一般晚上剖地瓜干。
也不点灯,凑合着微弱的月光星光干活,甚至完全摸黑干活。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摆地瓜干子一开始没有什么。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来越困,不知不觉中竟睡过去。
一般就是躺在地瓜蔓上睡过去,当然第二天早上在家里炕上醒过来——一定是爸爸妈妈将我抱回来……
如果遇到下雨天,就要赶紧将已经摆好的地瓜干收拾起来,可满地都是地瓜干,收拾干净要费很长时间,而且要是晚上黑灯瞎火的,就是急急的摸着,装进筐子里或是袋子里,再用塑料布盖着……
说来也奇怪,抢收地瓜干的时候,我绝对不会睡觉,哪怕忙活到下半夜,瞌睡得晕头转向的,也死挨着将地瓜干收拾干净!而且秋雨绵绵,早将衣服淋湿,我还是毫无睡意地忙着收拾地瓜干,更感觉不到寒意。
从那个时候,我落下一个病根——虽然淋雨时没有感觉,可淋雨后一定会感冒,直到我谈恋爱以后还是如此。
一次,在暑假中我骑着摩托车淋雨了,感冒后病情越来越严重,不得已住院,可打了两个周的吊针才完全康复。直到我三十几岁后,我自己买了好多中药调理,两三年后才渐渐的除了这个病根。
即使是现在,我当然会注意不要自己淋雨——那打吊针的两个周简直将我折磨惨了,无休止的咳嗽,上痰,发低烧,浑身软弱无力,胸口一直有一种压迫感,我甚至害怕自己会不会咳嗽时憋过气去!
今年夏天雨水足,秋雨多似乎成为必然——干涸了好久的河水有了不间断的流水,钓鱼者悠哉悠哉乐在其中!
现在,窗外的绵绵不绝于耳的秋雨,从天上扬撒下来,和着不大的风拍打着花草树木,拍打着窗户……
黑魆魆中,我听着将“隔着窗儿滴到明”,时紧时慢的绵绵秋雨声,勾起我的思绪——我想到自己摸黑摆地瓜干,冒着雨摸着黑抢收地瓜干……
窗外的秋雨还是那样不紧不慢,洋洋洒洒的,可我的父母已经永远离开了我,再也会将熟睡的我抱回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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