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入大暑一个礼拜了,全国各地相继进入烧烤模式,我们小县城也不例外。而这两天下了几场雨,气温有所下降,不冷不热,适合郊外玩耍。午餐后,我们一家人正在一起看《奥特曼》,突然,窗外下起了大雨,我随即走到阳台上,望着窗外时大时小的雨,透过雨帘,眺望波澜不惊的江面,我陷入深深的回忆中。
03年我每次回家都下雨,母亲说我雨性重,得湿,还有人说“好日子天占”。为了在中秋节给母亲一个惊喜,我提前几日带着祝福回到老家。谁知,雨越下越大,就这样雨声伴着无眠,天终于亮了。
用“穷山恶水”来形容家乡,还真不为过。在外面十多年了,从未请人送过我,尽管读初中时,路上发生过抢劫事件(专门抢学生娃带的米),天刚亮,我独自一人默默的非常胆怯的行走。可是今天,为了工作,我不得不请年迈的二爸送我。他披着蓑衣,穿着筒靴,终于过了三道河,还没见涨水。当我们准备过第四道河——王家河坝时,水突然暴涨,洪水瞬间漫过河沟。只见二爸用拄着的一根棍子探寻较浅的地方,用脚小心翼翼的试探比较稳的石头,慢慢的向前移动,裤子被水打湿完了,我的心提到嗓子眼儿了,如果他被大水冲走了,叫我如何面对逝去的父亲和活着的亲人?水越涨越猛,还不断的咆哮,好像在向我们示威,表示它正在征服人类。看样子我是无法过去了。我还可以在小卖部避雨、看电视,可是二爸夹在两条河之间,又累又饿,望着他跑上跑下,我真担心老实善良的他万一心急而强行过河被水冲走。当看到他终于在一块立着的大石头下坐下休息时,我才送了一口气到小卖部换了衣裤,吃了碗方便面,请店主隔河帮他扔了一个月饼充饥。
冻得浑身发抖,我无心看电视,只好瞧着手机,时间走得太慢了,菩萨好像没长眼睛,还没有停的意思。时间就在我进进出出的走动和不停的看手机中,慢慢的溜走,四个小时过去了。几个学生、一个家长还有我都心急如焚。店主张大伯不时的安慰我们:别急,欺山莫欺水,等雨小了,水小了,我保证把你们送过河。这些年我们不知道送过多少人呢,有些人衣服就没还,反正都是旧的。他们又做饭我们吃,可我实在吃不下,只要能送我过河就感激不尽了。
雨终于停了,水终于小了。张大伯扛着一架五米左右的长梯,那个家长拿着绳子,我们一起走到河边。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了几块大石头并将其放倒,再用小石头垫稳,把梯子搭在对岸,二爸在那边把梯子按住,东西被他们拿到对岸,用绳子把学生栓好,望着她们小心翼翼地顺着梯子爬过去了,我看着脚下翻滚的河水,也慢慢地走过去。走到对岸,我们望着这层梯子,望着那张笑脸,满怀感激地挥手告别。
到公路上电话再次响起,我换了随身所带的衣服,只好又在雨中乘摩托而去。
从此,那张笑脸,那层梯子,已刻在我的脑海里。
张大伯,你还好吗?你在哪里呢?
我正想得出奇,只听得一声“超级融合 银河奥特曼”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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