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文心竹露出白白的脚趾丫,几朵百合花开的开、枯的枯,只有文竹躲在角落里像风一样张着翅膀。
外面的风,有时跌跌撞撞地跟我的小风扇撞个满怀,但它们相互对抗的样子亲密极了。与以往的夏天不同,我更喜欢一个人静静地感受当下的一切。
生命没有厚待我,但我赐予了我厚朴一样的性子,它让我越来越厚重、越来越朴实,在中药一般的滋养中让自己慢慢找到自己。
只有能滋养自己的生活,才值得人日复一日地熏习。哪怕熏出一身烟火味,也可以看见日子“火力”。
爱上火,竟然是夏天。这个在我生命中“交禅”了几十年的元素,竟然才被我慢慢解读,慢慢升腾,再慢慢汽化。
嗯,是交禅,而不是交缠。这种心境,就像木炭上微微的火,微微地生出微微的光亮,再微微地传给其他的木炭。在不经意的一个瞬间,它们突然闪着涅槃一样的虹光。
我从来都不渴望凤凰涅槃,我也不是凤凰。我只是惊诧它们可以那么什么自然地把火从表面传到骨头里,直到自己化为灰烬。
由此想起一首诗——“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在人生的最后一站,我们都会成为火葬炉里的“人体炭”,然后化为一缕轻烟,一捧白骨。
木炭已经为我演习了千百遍,所以没有什么好怕的。但真到了那个时候,也由不得自己怕不怕了。
今年每次去看外婆,外婆总是很着重地点到“死”。尽管是很沉重的话题,但她说出来好像是回家,但更多的时候是——离家出走。
即使是这样,我也只是静静的听,偶尔笑一笑,说——您不会这么快走的。
生死都是幻灭的,无论我们在现实的奈何桥下淌过多少次浑水,也无论我们在重来的奈何桥上喝过多少孟婆汤,也不能改变它的性质。
既然如此,为何不在有生之日,尽情地过好每一个当下。越来越觉得,每个当下就像自己身上的细胞一样,会消亡,也会重生,甚至还会增生。
会增生的当下,也不是我赚的。它只是随缘来到我的心头,然后慢慢地教我怎样观照自己的心心念念。
平常人说一个心念,就没有下文了。而我的心念里,有很多的信念,所以就缀成了心心念念的信仰。
如果你问我到底看破了什么?我说不出来。又为什么这么热爱红尘,同时又有出离心。我只能淡淡的冲你一下,然后专注于当下的一切。
雪漠老师在直播间说:现在有很多人,都不信了……但我信,而且十分笃定自己的信仰。把超然与智慧结合在一起的生活,就是我一直在践行的生活。
尽管现实的鸡零狗碎,有时会冲过来把我咬一口,我也不喊疼,我甚至会庆幸——幸亏咬的是我。
这不是傻子吗?嗯,是一个有一点点觉悟的傻子,她把金木水火土摊匀,把天道人道和禅道若有若无地洒在生活面上,然后一点一点地品鉴。
有时品出来的是文化的味道,有时品出来的是苦难的味道,有时品出来的是如梦如幻的味道,有时品出来的是爱的味道,有时品出来的是超越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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