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年单位第一次搞拓展训练(应该也是最后一次),大家不是很上心,抱着完成任务的心态,根据“游戏规则”,按部就班地参与每个事先设计好的项目。在需要多人协作的环节,大家完全跟不上节奏,既谈不上效率,更谈不上质量。
忙乎差不多一整天后,培训教练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大家的表现作出评价——“你们这群人只能算团伙”。不知道是受了“打击”还是压根儿就没当回事,单位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组织过类似的培训活动。
每当回忆起这段被当作“团伙”的经历,我就觉得很有意思,打心眼里佩服那位教练,收了那么多培训费,还舍不得说点好听的话。
不过教练的话还是让我对所处的工作环境有了些许警惕,毕竟旁观者清嘛,并且“团伙”给人的印象也不是什么带正能量的词儿。它和团队从表面上看都是聚集在一起的某个群体,但在本质上却有着天壤之别。
人们往往对团伙没有好感,总爱把它同乌合之众、狐朋狗友联想在一起;而对团队则是完全正面的态度——不仅有信念、有底线,还有很强的主观能动性。不然怎么会有“犯罪团伙”、“精英团队”的习惯性说法,乍不说成“犯罪团队”或者“精英团伙”?
团伙给人的感觉就是自发形成的松散组织,既缺乏严格的纪律约束,也没有长远的战略目标,成员之间向心力不强,只是为了实现个人利益才聚在一起。
就这个层面而言,当年那位拓展教练是个明白人,确实看得准,没有冤枉大家伙儿,也让我对“团伙”、“团队”的概念更加敏感。
不过我们这个“团伙”具有一定的隐蔽性(不到关键时侯看不出来),平时都披着“团队”的外衣,喊着响亮的奋斗口号,无论对外宣传还是对内开会,领导们最爱强调的就是大公无私的合作精神;但一遇上稍微艰巨点的任务,这些领导就带头称病——不是自己有病,就是家人有病,平时口号喊得越响的人,病得越及时,越没有心理负担。可他们在被组织提拔的时候,却从来不提自己爱生病的事实。
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领导尚且如此,职工的战斗力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幸好我们不是生产单位,不然早破产解散了。要是在战争年代,我们这种“团伙”能存活下来,不是笑话,就是传说。
正因为自己呆的地方是“团伙”,不是“团队”,我才一直保持警醒状态,把时间和精力尽量用在学习和成长上。与其抱怨环境,不如自己努力,“进一寸有进一寸的欢喜”。
前几天看了电影《水门桥》和《狙击手》后,我对“团队”这个概念有了更直观和深刻的认识。在自然环境十分恶劣的朝鲜战场,在武器装备与对手存在不成比例差距的条件下,不管是上百人的连队还是十来个人的班队,志愿军战士都发挥出了超强的作战能力,不仅配合默契,在激烈残酷的战斗中互相支援,打得敌人措手不及;而且在战友受伤或者牺牲时能灵活、及时地补位,坚决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他们哪怕战斗到只剩最后一个人,也要竭尽全力去完成上级交派的任务。
虽然论硬件,美军具有武器装备上的绝对优势;但是论软件,志愿军的使命担当和牺牲小我的精神,足以让外强中干的对手们不寒而栗——大溃败时落下的心理阴影,多少年都挥之不去。
在志愿军越战越勇的衬托下,不断溃败的美军越来越像丧斗失志、纪律涣散的“团伙”(指挥官甚至只想逃命,拒不执行上级命令),当年“拯救大兵瑞恩”时的团队凝聚力和战斗力荡然无存。
看来“团伙”和“团队”并不是绝对的概念,在一定条件下,它们可以互相转变。如果某个组织要从“团伙”升级到“团队”,就得向志愿军战士学习,信念坚定,纪律严明,成员之间是背靠背的信任关系,并且时刻把集体利益放在首要位置。
相反,如果某个“团队”的组织建设没有跟上,丧失了实现共同目标的信心和斗志,成员之间缺乏信任不说,还锱铢必较于个人得失,那就只有和朝鲜战场上的美军一样,降级到“团伙”的境地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对于一个正处在“团伙”中的人来讲,TA不一定就像我一样,对这个概念和自身处境有着清醒的认识(多谢那位教练提醒),甚至还会产生各种幻觉和错觉,以为自己一直就是某个高大上“团队”中不可缺少的一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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