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空一抹鱼肚白微现。
“啊,死人了!一道凄惨的叫声在素云村里荡开。声音穿过了村里的每一个角落,任谁都能感觉到这声音里蕴含的恐惧。
“怎么回事,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好些还没从睡梦中缓过神来的村民骂骂咧咧的起床开灯,准备去看看这声音的主人到底是谁,如果没有正当的理由的话,自己可得好好修理他。
村口,素云溪边。
村长钟本红神情严肃地看着面前瘫坐在地的,年纪约莫四十岁的男子,眉头微皱:“你把你发现的经过仔细说说”。
“是在一刻钟之前,我……我今天准备去集镇上买点新鲜的肉……给闺女补补,刚走到村口溪边,我……我就发现平时洗衣服的井口旁好像躺着一个人,我走近一看就发现他了”。
男子声音不停地颤抖着,断断续续把事情说了出来。
男子名叫范大鸿,是村东口的农户,平时为人老实,他女儿怀孕在家也是大家伙都知道的事。
所以周围的人也都信服他,村长钟本红也就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与此同时,周围的人朝着范大鸿说话时所指的方向看去,一具形似人体模样的物体正躺在洗衣服的井口台阶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像在河底腐烂的鱼一样。
有一些胆大的年轻人走过去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当靠近这个物体不足三米的距离时,恶臭的气息越发浓烈。熏的他们几欲呕吐。
定睛望去,他们终于看清了到底是什么东西——一具残破不堪的尸体,身上的衣物所剩无几,左边的脸颊上没有肉,或许是被河水浸泡的原因,脸颊上的颧骨都清晰可见。
整个身体被泡的发肿,而且全部的肉都是腐烂的,如同淤泥一般。
更让人感到恐惧的是,这具尸体上面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像被什么东西啃食过一样。
胸口裸露着一个大洞,心脏和眼珠早已不知去向。从整体上看,大致能够判断出这是一具男尸,不过要辨认是谁是不可能的了。
尽管,这些人都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见状还是忍不住跑到溪坎边呕吐起来。
周围的人不断切切私语,村长站在其中面露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没有去管村民们的议论纷纷。
大约几分钟过后,村长钟本红向旁边招了招手道:“安辉,你找人把尸体抬回小庄,再把现场保护一下。
哦对了,通知一下全体村民还有隔壁村的,看看有没有人来认领这具尸体。
“好的,三叔!
一位身形瘦冷的中年人往前走了两步。
随即他便找来了几个人,简单的处理尸体之后,其中两个人便把尸体装进找来的棺木中,抬着棺木往小庄走去,剩下安排的人就在原地处理现场。
村长钟本红往前迈了几步,转过身来对着周围还在切切私语的村民道:“好了,各位,大家不用担心,咱们素云村这么多年都是平平静静的。
这个事还没调查清楚,不过村里面会通知警察来处理情况的,会给大家一个交代,大家就散了吧。
闻言的众人自知尸体搬走之后也没什么热闹可看的了,也就陆陆续续散去。
“天要变了”。
村长钟本红瞥了一眼阴沉的天空,头也不回地背着双手向家走去。
清镇——素云村的管辖镇。
一名年约十八岁左右的少年悠闲地骑着电瓶车在水泥路上,身上穿的青衣道袍格外显眼,更觉突兀的是那双阿迪达斯的运动鞋。
这种风格怎么看都奇奇怪怪的。不过,最令人难以想象的是,车后座绑着一个人。
不错!车后座就是绑着一个人,还是一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杀马特。
身上穿着银光闪闪的冲锋衣,手上环着某多多买来的成功人士手表,脚下还特么是一双绿色的豆豆鞋。
除了杀马特再也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哎,我说哥们,我究竟哪里惹到你了?,至于抢我车揍我吗?杀马特在后面咆哮道。
少年回过头来微笑着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单手掌着电瓶车手握,另一只手反过来朝着杀马特的头上就是一个爆栗。
“哎呀,我的妈呀!
这一下疼的杀马特龇牙咧嘴。然后他就感觉脑瓜子嗡嗡作响,昏昏沉沉的,好像被大铁锤捶了一下一样。
他实在想象不到这个十几岁的少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待到哀嚎声逐渐停息之后,杀马特再也不敢闹腾,干脆闭着眼装晕过去。
十几分钟后,电瓶车在一个山间分岔路口停下。
道袍少年下了车,看着还绑在车上的杀马特认真道:“从刘家湾到清镇一共六公里,你收我三十块,路口的大妈告诉我最多二十块。
“你这不是敲诈勒索嘛”,啊,十块钱啊!离家到现在兜里就只剩下九十五块了。
杀马特简直都快要哭了,合着这位大哥是因为自己多收他十块钱就抢他车,还把他揍得这么惨。估摸着自己这点实力打也打不过他,事实也证明如此。
去找自己的那些狐朋狗友更是没有什么希望。得嘞,今儿个算是自己倒霉了,遇上这么个主。
想到这里,杀马特可怜巴巴的看着道袍少年:“大哥,我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你放了我好不好?不行的话这辆车也给你。
道袍少年沉思一会儿,露出一口白牙,微笑道:“车就不必了,钱我也不要。
骑了你的车,打了你一顿,咱俩两清。说罢便动手给杀马特解了绑。
哪知道松了绑的杀马特立刻就跪在了道袍少年脚下,苦苦哀求道:“求大哥不要杀我,饶了我吧,清镇的未来少不了我,我还得为清镇的社会主义事业作贡献。
道袍少年脑门一阵黑线,敢情这玩意儿以为自己不要他车和钱是要杀他灭口。
想象力真丰富,如果不是自己用星官相术看出来这杀马特和自己还有点缘分,日后还会再相见。才懒得理他呢。
自己还有重要的事要去做,不能和他继续纠缠下去了。想到这里,道袍少年一大脚踹在杀马特身上,然后转身向岔路口左边的小道飞奔离去。
杀马特闭着眼整个翻了个身,滚到了路边,银光闪闪的衣服上沾染不少灰。
嘴里还不停地念道着:“别杀我,别杀我”。等他听到没动静了,睁开眼睛站起来,发现没有少年的身影之后才长长吁了一口气。
正当杀马特起身拍了拍灰尘准备回去时,远处传来一句响声:“马特兄,我叫张本华,有缘再见。
杀马特嘴角抽了抽,还他么再见,老子再也不想见到你。
傍晚时分,晚霞染红了天空,六月的焦躁空气也逐渐安静下来。山林树叶随清风而飘动,不停地漱漱作响,沉睡已久的蛐蛐也已经开始了工作。
张本华站在山坡上,看着大山脚下绵延几里地的沟壑中的村庄,露出了一抹笑意。
终于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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