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有个乳牙拔了两个月恒牙都没长。
我纳闷。
儿子说，当时拔牙的医生摁了嗯，说还很深，还说可能先天缺牙。
我一听急了，说:你怎么当时不说？
儿子说:我回来就说了啊。
我说放你的屁!你说了我能不马上带你去口腔医院看，一直拖着?
他犟，就说回来就说了。
马上预约了口腔医院的号，一拍片，牙胚倒是有，但是发育不良，十二岁的孩子，牙胚只有七八岁孩子的大。
医生说不乐观，需要拍个ct看有没有囊肿。
拍出来之后医生又叫了一位主任医师，两个人研究了一阵，说像是有囊肿。那位马主任说，让主任看一眼。
李医生说今天主任不上班。
于是给我说了大致情况，给了我主任的预约电话。
我出来一看医生表，第一个就是这位邵主任，科室主任。
看来这颗牙真是麻烦大了。
主任就是主任哈。普通医生预约，等个两三天算时间长了，一般还是因为号段不合适，否则第二天就能约上。主任呢，咔嚓出去十一天，还只有日期，没有具体几点，说具体时间等短信。
等啊等啊，整整等了五天，我都怀疑是不是接电话的记错了我手机号，或者忘记给我登记。我都定好闹钟，准备星期四再打一次电话了。星期三终于来了短信。
主任的号难约啊，错过去又是十几天，可不是玩的，本来一个半小时就能到口腔医院，提前俩小时就出门了。
分诊台刷卡签到，护士说三楼。
上了三楼，分诊台一个人影没有。
一大片等待区只有十几个家长和几个孩子，没什么动静，和一楼二楼赶集似的大不一样。
三楼光线也暗。
都一点三十三了，约的可是一点三十五的号，分诊台没人，签不了到，错过去怎么办？
诊室都关着门，毛玻璃的，和二楼一人一个椅位也不一样。排面大啊。
张明看一个护士进去了，忙跟进去问，说是在二楼已经签到了，等着喊号就行。
一点三十五都过了，照理一点三十五是下午第一个号啊，我都怀疑是不是张明没签上到。
一个护士过来叫了个名字，说，再等会儿啊，主任开会去了，得等半个小时。
我忙过去问，邵主任什么时候叫号，我约的13:35的，她问什么名字？我说了。她说，嗯，我给看着病历呢，主任开会去了，得再等半个小时。
我松口气，确定是签到了，护士不是在看病历吗？
那就等着吧。半小时，开会半小时是肯定完不了的。
结果一点五十二的时候一个中年妇女进了主任办公室，看样子就是主任了。
过了一会儿换工作服进诊室了。
过了一会叫了第一次叫的那个男孩。
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明明我们是下午第一个号啊，怎么叫了别人呢？是没签上到吗？还是那个男孩是上午没看完的?
可人家是科室主任，没叫你你也不能贸然闯进去不是？得罪人家可就不好了。
当年在省立一院，医生把儿子名字仨字念错了俩，我没反应过来，等豁然醒悟，她已经把病历给我扔一边去，我连忙解释我没听见。医生没好气地说，没听见就在后面等着。我都快哭了，这一等等到什么时候啊？三四十号子人呢，我又不能说医生你把名字念错了我才没听见。好在旁边实习医生给我使了个眼色，把病历插到了下一个。
从那以后我特别害怕人工叫号。觉得还是机器叫号安全，起码不会叫错。
过了一阵，张明也等不下去了，他向来脸皮厚，就挤进诊室去了。竟然也没被轰出来。我这才小心翼翼跟进去。
第一个被叫进去的男孩旁边坐着看书，家人也不在。主任旁边围着一圈人，大约是实习医生或者研究生。主任对着电脑，上面显示着片子，一边看一边说，你看有囊肿吗？张明说:二楼那医生说有囊肿。主任看都没看他，说:我没跟你说。
然后继续说。我也听不懂她说啥，也不知道看的谁的片子。都是牙齿，我又近视，看不清屏幕上是不是显示姓名。儿子说是他的片子，他认识，显示的就是那颗牙。
我也不敢确信。
总之呢，从头到尾，主任都没看我们一眼，没问我们一个问题，没跟我们说过一句话。病就看完了。
结论是没有囊肿，做个间距保持，等着就行了。
当然，这话也不是跟我们说的，是跟她学生说的。
张明说:二楼的医生说有囊肿。
主任没听见一样。
我想，这傻逼，李医生是普通医师，她拿不准才让我们挂专家号，你跟专家说普通医生的诊断跟她不同，她没怼你你已经好大脸了。
接下来的事就是实习医生跟我们交代了，主任早看别的病号去了。
老的小的大病小病，求医这么多年，第一次碰到这么高冷的医生。真是难受。
都说医生“有时是治愈；常常是帮助；总是去安慰”。这个医生可不是这回事。她没功夫安慰。她看片子就下诊断了，根本不需要跟病患交流。
想想李医生看的时候，很详细地跟我解释了情况，可能的治疗方式。留了主任的电话，叮嘱我电话可能不好打，多打几次。还贴心地说，如果实在打不通，再来找她，她亲自带去找主任。告诉我挂号的时候简洁地说，在咱医院看的，孩子牙胚发育不良。
所以我现在觉得，生病可以先找普通医生挂号，如果他看不了，自然会给你转诊上级医生，可能比托熟人还要顺利。
专家都是很忙的，没空给你详细解释，而普通医生一来时间比较宽松，二来治病救人的热情还没消耗，可能给你解释得耐心详尽。如果在普通医生这里得到了详尽的解释，和专家沟通起来可能更容易。
2019.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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