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巷间、吃汤面,看窗前飞雪,取腰间明珠弹山雀,立枇杷于庭前。
惠山脚下,古运河边,一古刹巍然耸立。
有东,地势平坦河道纵横,一条运河由南向北贯穿全境,这里自古便是鱼米集散之地、人烟繁凑之所。在这县正中,与县衙仅一巷之隔的阳春巷尤为繁华,但见街道两侧酒旗招展,人群熙来攘往热闹非凡。
这一日正值暮鸦归巢,落日的余晖笼着袅袅炊烟之时,位于阳春巷正中的‘悦来老店’门前已然灯火通明,车水马龙地热闹了起来。
沿着阳春巷走到尽头左拐再左拐又是一条窄巷,一间和尚庙,一间棺材铺,一间香烛馆,夹在棺材铺和香烛馆之间,一席天青色门帘,同色的酒旗随风摇摆,上面正中写着:八千食客。两旁字体略小:壶里乾坤大,杯中日月长。原来是家小酒铺,门帘正对着悦来老店的后窗。
“醉老板,一碗金汤银丝面,再来二两熟牛肉,两角老酒温得热热地端上来。”隔壁香烛馆的林老板嚷嚷着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一屁股在靠近门口桌头坐了。
此时,店中只三桌有客人,老板拎了茶壶过来先给倒了杯碧螺春,“林老板,可是不巧了,今儿肉刚卖完了。”
“别的有没?”
“新鲜的活鲤鱼倒是还有两尾。”
“那就赶紧整治了端上来吧,酒要温得热热的。”
“成嘞。”醉老板应着去了后厨。
大家都叫他醉老板,可是他却一点也不老,穿着玄色的葛布衣裳,看上去约莫二十七八岁,周正的一张方脸,剑眉星目的,只是一头长发不知为何全白了,就那么随意地拢在脑后,长长的刘海散落下来遮住了右边的大半张脸。据说曾有人见过他的右半边脸,一道疤痕从眉毛一直划到唇角,模样十分骇人。
这条后巷僻静,来这里吃面喝酒的都是邻里熟客,但老街的人都知道店里的‘金汤银丝面’和‘惠泉老酒’是全有东县最好的。
“听说了没,鞑子兵就要打过来了,离咱城北不到百里了!”
“也不知道韩大将军出兵不?”
“要是韩大将军出兵,准能把这群鞑子打得落花流水。”
“唉……”说到眼前事几位食客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面色忧虑却不再说了。
林老板却是个不怕事儿的,接着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嘞?”
隔壁卖棺材的的压低了嗓子:“林老板是有所不知,韩大将军能否出兵那还得看朝廷的。”但凡熟悉时事的人都知道:圣上未及弱冠,一切政事都是摄政王说了算,把手边镇的荣王和魏王么……势均力敌又各自肚肠。
真是:自古王家事,苦了百姓人。
“毕竟咱这儿离京还远远——”
“老兄,殊不知这唇亡齿自寒呐。”
“单看荣王和魏王谁更胜一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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