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给爸爸打电话,他又去外面帮别人砍伐毛竹去了,这是个纯体力活,我常忧心他的身体受不住,他总是说:放心吧,就这活,我还能再干好几年!自我懂事起,爸爸就拥有超多技能,他也干过很多行当。
爸爸是65年出生的,家里的兄弟姐妹众多,他有个初中文凭,在那时候还是很值钱的。印象中,他曾在村委会里任事,不过没几年他就没干了。我至今不知道具体原因是什么,他在村里一向是好人缘,除了曾经村委会一起的那位搭档,如今几乎没有来往。
我很小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养猪,不同的是,我们家养的是母猪。印象中家里最少有三头黑黝黝的老母猪,它们总是轮流下崽,所以经常有人来我家买小猪仔。那时候养殖技术全靠自己摸索,母猪下崽后,需要很用心照顾,小猪的存活率也因人而异,买过我家猪仔的人都夸我们家的小猪好养。
除了养猪,家里还有种植烟叶,不过烟叶这植物太看天时地利了!我们家海拔比较高,小时候的夏天经常下冰雹,至今我记得被拳头大冰雹砸下来是什么感觉,那真是“当头一棒”!种植了几年,拗不过天,实在没收成,只能无奈放弃了。
我三年级一天,一辆大卡车停在村里了,引来大家的围观,车停下来的时候,车厢的篷布被打开,许多黑色的羊探出头来“咩咩咩”地叫唤。原来,爸爸不知何时已经在老屋旁的土房子里,整理好了羊圈。
那一次买了大大小小40几只羊,通体黑色,头上有犄角。因为需要耕田,村里倒是有人放牛,放羊的我们家是头一户。我三年级到六年级期间,周末以及寒暑假的所有的时间,几乎都用来放羊了。夏天,羊群固定在山上,冬天山上没什么草了,不过稻田里会有嫩草,反正一年四季,羊群不是在山上就是在田里。至今,我仍然怀念那段追着羊群疯跑的时光。
我初中的时候,村里的林地都在计划砍伐,爸爸就把羊都卖了。我一开始不理解为什么一定要卖掉羊,后来才发现,伐木会几乎会把山头清空,然后重新种树,夏天羊根本没有草吃。那时候哥哥已经在县城上高中了,不放羊经济来源就不够了。
刚卖掉羊群的时候那一年,爸爸为了解决我们的学费,买了百来只鸭子养殖。那个暑假,我也很努力在帮忙喂鸭子,还一起去卖鸭子。不过那一年,行情并不好,赶紧摆了一天,也没卖出去几只。爸妈一边叹气,一边又把鸭子带回家继续养着,最后鸭子怎么卖完或者处理的,已经不记得了。
在家务农放羊的那里面里,他还见缝插针去做过其他事情,比如挖笋。挖笋是个技术加体力活,技术占大部分,体力也得跟得上。据说不会挖笋的人,把整座山翻一遍,可能都挖不到几个笋,而会挖笋的人,只要看竹根方向,就能判断出哪里有笋,需要挖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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