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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疫情信息沟通与传播中的短板

新冠疫情信息沟通与传播中的短板

作者: 石羊S | 来源:发表于2020-05-05 21:35 被阅读0次

    移动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时代,信息的生产传播与筛选整合都空前高效。

    我们每个人都沉浸在信息内容的汪洋大海中。你可以选择自嗨,也可以选择对自我的不断质疑和重塑。很难说我们实现了真正的自由,还是更容易被控制和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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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冠病毒传播的速度,远远超过了我们把它研究明白并说清楚的速度。

    从首例新冠肺炎确诊患者去年12月1日发病,到今年1月20日钟南山院士在央视明确表示新冠肺炎存在人传人的现象,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50天。我们今天一定都认同,确定新冠肺炎存在人传人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转折点。

    如果说,我们早期应对新冠疫情的工作存在改善空间的话,那么从现在已知的情况来看,存在的问题不是技术性的,而是纯粹的信息处理和公开的问题。掌握关键信息的人瞻前顾后,长时间纠结于要不要公开,导致耗资7.3亿建立的传染病网络直报系统事实上被长时间搁置,从而错失早期控制疫情的最佳时间窗口。

    新冠疫情信息的传递,有三个渠道:一个是内参,一个是官宣,一个是口口相传。很显然,一旦出现问题,三个渠道之间的落差,才是我们最需要关注和反思的部分。究竟是某一个渠道的畅通出现了问题,还是三个渠道之间的关系失去了平衡?对信息传播的管控是否是合适的和必要的,评价标准只有一个,那就是它对防控疫情所起的作用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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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信息传播的过程中,有时适当的紧张和恐慌是有价值的,甚至就是信息传播的目标本身。

    狼来了的故事尽人皆知。有人喊狼来了,村民们四散奔逃,这个时候信息的传递的是最高效的。当有人一遍一遍重复喊狼来了,而村民们都无动于衷的时候,信息的传递已经完全失效了。在早期通报疫情真相,决策者最大的思想包袱就是怕引起社会恐慌,因而进退失据。殊不知,对环境危险的恐惧戒备和适度紧张,恰恰是人类和很多动物规避风险的基础本领之一。

    对待新冠疫情,一开始很多人是满不在乎的。特别是一些老人,不肯戴口罩,不愿意约束自己的户外活动。后来据说网络上有一个确诊患者插管的视频流传,很多老人看了就乖乖滴戴口罩了。因为紧张,因为晓得新冠病毒的利害,我们不仅会约束自己和家人,甚至会非常主动地配合约束他人。现在我们会很不理解国外有的民众上街游行抗议居家隔离措施,因为我们知道怕,他们不知道。因为不知道怕,狼才更可怕,病毒才更可怕。

    因为两会,因为春节,我们更想要保持正面的东西,初衷没有错。但是风险出现了,就必须要选择及时作出警示,要让每个人都知道怕。因为狼不会在约定的时间来,所以千万不要让教条主义锁死了大脑。必要的恐慌是有价值的,虽然有时看上去似乎不合时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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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息传播中最尴尬的一种情况是,鸡同鸭讲。

    鸡同鸭讲,是因为语言不通。通过这次疫情在世界范围内的传播,我们再次确认,制度环境、文化氛围、国民信仰、傲慢与偏见都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对同一事物的认知。

    我不相信,那么多的海外领导人在Get到新冠病毒的准确信息之后,会故意做出傻傻的决定任由疫情蔓延。换句话说,我认为他们并没有Get到已有的全面的准确的信息。那么我们需要进一步追问的是,难道这是发布和管理信息的人想要的结果吗?

    鸡同鸭讲,真的就没有可能把事情讲清楚吗?我们还以狼来了的故事为例。假如狼真的来了,村民不相信你了,你会怎么办?假如你的家人也不相信,你会怎么办?假如你最爱的人,不愿意躲避,你会怎么办?我想说的意思是,如果你的目的是让对方Get到准确的信息,而不只是完成传递信息的动作,其实你有更多的努力可以做。狼来了,反正我已经告诉你们了,你们信不信关我什么事?我们必须看到这并不是一个很负责任的态度。

    截止到目前为止,全球新冠疫情确诊病例已经远超300万例,病死数已经远超20万例。把新冠病毒说清楚,把新冠疫情说清楚,让每个人都听清楚听明白,说多重要就有多重要?至于有人在隔岸观火,甚至有人在幸灾乐祸,人性之恶莫甚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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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冠病毒到底有多厉害?每个人每个国家的理解真的是千差万别,这也正是不同个体不同国家的应对措施千差万别的根本原因。

    对于新冠病毒,东亚国家倾向于参照SARS病毒,西方国家则倾向于参照大型流感。从人类防疫的全部历史来看,更多的参照肯定有助于我们对一个新病毒的认识,但也有可能让我们限于某种思维定式而成为一种束缚。

    上面我们讲了,内参、官宣、口口相传是信息传播的三个基本渠道。内参我们看不到,但是会直接影响政府的决策。对社会整体而言,官宣当然是非常重要的,因为重要所以需要有更高的信用和要求。如果一直强调可防可控结果全球失控,这个口误的锅确实有点大。口口相传看似比较原始比较笨拙,但却是最直接最灵活的沟通方式,在信息传播中也是必不可少的补充。

    在新冠疫情的应对过程中,我们会发现,官僚团体往往会出现手足无措的情况,最后都是专业大拿力挽狂澜。在全球应对疫情的过程中,对新冠病毒的认识和理解,的确是最为关键的因素。所以,对于专业能力与行政权力之间的关系,无论是在地方国家还是世卫的层面,在这次新冠疫情之后,可能都需要一个重塑的过程。在人类面对这样近乎生死存亡的挑战和危机的时候,外行领导内行,是绝对不行的。

    管轶于2020年1月23日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经过在当地的走访,他认为武汉当时设防力度太弱、传播链不清晰、疫情难以控制,感染规模会是SARS的10倍起跳,自己也感到很无力。那一天,全国确诊人数只有830人。后来的事实证明,管轶的判断是非常准确的。然而,他只是财新的信息源,没有成为更官方的信息源,他的声音很快被盖过了。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管轶的判断,我也不是完全相信的,但同时觉得官方的表示的可防可控也太随意了。我们是否相信我们接收到的一条信息,来源很重要,因为它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着某个信用值。最终说服我们的,可能不只是单纯的信息传播,还包括官方的具体管制措施和每个人的行为模式。说服一个人的方式觉不仅限于说服本身,身体力行也是说服的一部分。

    从新冠疫情的发展看信息传播,发现信息传播的本身并不是我们的目的,我们的目的应该是说服。如果让人们一开始就相信管轶的判断,是不是结果会有所不同?正是从这个角度出发,我觉得世卫组织还有非常非常大的提升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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