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又把妹妹喊回家吃饭,尽管妹妹妹夫昨天刚来过;尽管外甥自己在家没人做饭吃;尽管妹妹回来得自己做饭;尽管就算妹妹回来,老爸多数时间也是睡着的,因为他太累了……
妈妈说,“你爸就是想看着你们,嘴上却说是你们想看他。”
老爸今天的化验结果出来了,转氨酶还是特别高,白蛋白更低了,钾离子也低于正常值。
最近老爸肚子鼓溜溜的,应该是有了腹水,两只脚丫也肿得像小猪蹄,肝脏的癌肿也开始作起了妖。
昨天老爸问我,为什么肚子胀?为什么脚也肿?为什么心口窝底下一按就疼得厉害?
我绞尽脑汁地用异常坚定的语气说着他听不太明白但又好像有点儿道理的理由搪塞着他。
只是不知道我还能唬弄他多久?他又能让我唬弄多久?
点滴的时候,老爸睡着了。我趴在他身上哭出了眼泪,但立马就得收住哭泣。
我哭,但不能有声音;我哭,但不能有泪痕。因为在老爸面前我不能哭。
我当然知道,老爸会离开,迟早。
我也知道,我们的生活还会继续,一定。
我还知道,没有老爸的日子我会时常难过。
这会儿,老爸去睡了,就在我隔壁,但我真的好想好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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