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7月1日 星期六 哈尔滨 晴
今天就要回新西兰了,一大早去理发店剪头。其实我的头发已经没有几根了,不久前刚剪过,还没长起来呢,但我一定要在上飞机前再剪一次,因为在国内剪头太便宜了。在奥克兰的理发店剪个秃头,一般要花二十多纽币,约一百元人民币,还需要预约。理发师仅仅是把一种塑料卡子套在电动推子上,前后左右走一遍,英文叫做“Number X, overall",X是卡子的号码。洋人不了解亚洲人的发质,不会给亚洲人设计发型,这我都理解,但是他们总是先问我要用几号的卡子。我怎么知道他的卡子是怎么编号的?而且他们还不给洗头,从理发店开车回家的一路上,碎头发会扎进在车座靠枕里,反过来扎脖子。
理发店就在街口,理发师是个湖南妹子,剪头前先给洗一遍头,洗的很细致周到,边洗边按摩头皮,剪头时不用卡子,随手推就推得很平。剪完后又给洗一遍,把脖子上和脸上的碎头发都洗得干干净净,并且再次按摩头皮,一共才收十五块钱。她说,只剪不洗的价格是十元。她还特别夸我年轻,不像是五十三周岁的人,倒像是三十五岁的,夸得我脑门儿发亮。
上午去了松花江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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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洪纪念塔广场上很热闹,有各种促销活动。一群穿着粉色衬衫的妙龄少女在介绍“相亲游”,并把印刷精美的广告、行程计划、优惠券等、装在一个漂亮的粉色小布兜子里,送给路过的游客。一群大妈看中了那个小兜子,便不停地索要。一开始,美女们还和颜悦色地打发大妈们,要一回,就给一个兜子,后来发觉不对,不再给兜子时,已经来不及了,大妈们开始从美女的手里抢了,有的直接冲进帐篷里,抱起一捆兜子就跑,美女们大呼小叫也不管用。大妈们要的只是兜子,嫌兜子里面的纸片子碍事,就把它们抖落出来,散落在广场上。有一张卡片落在我的脚边,上面印着花体美术字:“一路平安”。
我还想去江畔餐厅拍照,不巧,正赶上装修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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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三年级时,为了参加校学生会的书画展览,我曾画过这个江畔餐厅。书画展结束了,却没人把我的画还给我。不久,校学生会在主楼地下室开办了英语咖啡角,我随几位同学进去附庸风雅,赫然发现我画的江畔餐厅挂在收款台后面的墙上。没有得到过我的允许,也没有人给过我酬金,就连五毛钱一杯的咖啡钱都不肯给我免。那是1985年,五毛钱能买一份溜肉片外加四两大米饭。而所谓的咖啡,是以“咖啡粉”加暖壶水冲出来的,要多难喝有多难喝,比麦乳精差多了。
松花江两岸没有出租小船的了,据说是安全隐患太多,只能坐航运公司的大游船。当年每次来江边游玩,划船是必不可少的项目,给我们留下了很多难忘的记忆(參见《30年前唱的歌》)。不能划船了,大学生们还会唱“让我们荡起双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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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堤上坐了很多人,还有人在搭帐篷野餐。没有绿地,帐篷就搭在人行道上。环卫工人们则一趟一趟地来回搞卫生。
以前,我最喜欢看哈尔滨的环卫工人洗地。他们站成一个横排,把手里的大竹扫帚紧紧地压在地面上,一齐把污水往前推。只见他们的大竹扫帚尖上波浪汹涌、滚滚向前,在他们的身后,留下一条宽宽的水迹,黑里透亮。
今天见到的几位环卫工人都是独自行动的,没有在洗地,而是在扫地。大竹扫帚被改造了,只有纤细的骨架和长长的白色的羽毛,沿着江堤一路一起一伏地推过来,像是鸵鸟在扇动翅膀,美丽动人。
我忍不住借过来推了一会儿。大扫帚拿在手里非常轻,一问才知道“羽毛”其实是从编织袋上抽的丝。环卫师傅说,整个大扫帚都是他自己做的,自己绑的竹子框架,自已抽的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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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沿着中央大街找以前常去的熏肉大饼店,还真的找到了,地址没变,招牌没变,只是新装修了内部。大饼、土豆丝、和小菜都是老味道。但枣水要钱了,以前是免费喝的。服务员说,以前免费的时候只是大枣泡水,现在收费版的则是加了很多味养生中药的。确实,枣水的味道比以前浓多了,颜色也深了。我还特意视察了位于楼梯缓台边上的厕所,以及位于地下室的厨房,看到位置没变就放心了。我此行专找旧址,感觉只要找回二十多年前熟悉的地方,自己就还像二十年前那样年轻。
下午四点,志和他的哥哥一起送我去机场。他的哥哥比较忙,我们约了几次也没约上,总算在最后一天能和他一起在车上叙旧。哈尔滨的交通很照顾我们,车流缓缓地移动,把我们慢慢地带回到过去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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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机场里,安检的队伍排了很长,如蝼蚁一般,呈九曲十八弯状。检完了一次,紧接着又排队检了一次。两次安检的工作人员都非常严肃认真,手握仪器紧贴在乘客身上,面面俱到,把隐秘的犄角旮旯都蹭一遍。那个仪器样子像是十元钱一把的“除毛粘毛神器”,或是二十元一把的“经络按摩神器”,使得那些安检人员看起来像是在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只是态度不太好。既然第一次和第二次的蹭法和部位都一模一样,有必要重复一次吗?
我的航班是十二点起飞的,时间还早,我的9号登机口没有一个人影,正好可以让我安静地写日记。到了十一点时,还不见有人来,我觉得有些奇怪,便到处找人询问。快到半夜了,工作人员不多。北京机场超大,跑来跑去跑出一身汗。终于,有人给了我正确的解释,我的航班“跳槽了”,也就是因为晚点,被换到了另外一个登机口,要等到明早四点才能登机。
我觉得“跳槽”这个词用的很形象。飞机就好比是一匹马,每个登机口都像是个马槽子,抢不上食的马只能跳槽。那乘客是什么呢?马料?
坐在正确的登机口前,我有足够多的闲心总结我的日记:此行28天,一共在饭店吃了28次(KFC和小吃不算)。国内装修业日新月异,28个饭店各不相同,各有特点。但每次饭都吃得提心吊胆,因为不管多么高档的大饭店,都不提供食客自己洗碗筷的地方。只有我亲手刷过的碗筷,用起来才放心。还好,我没拉过肚子。
总的来说,这次旅行很顺利。没丢钱、没丢东西、没收到假币(上次回国时,出租车司机找给我一张50元的假币),没出交通事故。,有几次坐车没系安全带也没出事。
现在国内的车都是高级车了,装有各种先进的探测设备,不系安全带就会发出警示,有的车主便从网上淘到一种安全带插扣,插在安全带的插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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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站还为安全带插扣推荐配套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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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行驶的车里却不系安全带,我感觉像是没穿衣服就出门了一样,心悬在空中。还好,一路平安。
该登机了。
祝我一路平安。
吕文新
2017年10月整理于新西兰奥克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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