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择跪在天庭仙君门外已经两个时辰。
他的行为在天庭当中从来与众不同,今日又是一反常态的长跪不起,不仅来来回回的仙主小声议论,即使心有恼意的仙君也有些琢磨不透。
天择主动回来,自行罚跪,定然事出有因。在他眼里规矩早已不是规矩,在他心里,天命早已失去意义。可现在他必须自罚,仙君对他宠溺纵容,对他护佑生灵所犯下的失误从来不曾责怪,甚至有意避而不谈,他却时常逾矩,一意孤行,因此,今日这一跪,是真心实意有悔过自新的意思。
仙君的灵鸟飞出窗外,在天择头顶盘绕三周落至肩头。他侧过脸以免被灵鸟的翅膀挨上。
灵鸟从未如此亲近过他,他亦从未喜欢过这只整日沉浸在仙君怀里的空中之物。白色灵鸟的小爪子尖尖的嘴巴一起向他侧过的脸贴上去,逼得他无法再侧。
“它这是喜欢你。”仙君的门打开了,一如既往的平和之声在天择面前响起。
“仙君,今日天择回来有一事相问。”天择的语气与声音同样一如既往冷淡魔性。
“何事?不曾获得灵药相助,难求一死,心有不甘?”仙君捋了捋三尺白眉,问道。
“世间万物生长有年,非常态而长存不朽,阴阳调和,四季轮回皆属自然。自然之物应有自然生死气数,仙君命我护佑生灵,观其生死轮回,天择不敢有辱使命。但,百川一族死有余辜之说,从何而来?”天择质问的口气异常严肃,虽是长跪不起,意在认错,但所问之词毫不客气,以下犯上的样子没有丝毫悔过之形。
有其他仙主看见,欲上前来劝责,仙君摇头制止。
灵鸟扑棱一下,展翅高飞,翅膀硬生生划过天择左侧脸颊,一道红痕瞬间印在脸上。天择无动于衷,星眉紧蹙,明眸皓齿之间隐约露出不满之意。
“既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轮回有数,大道自然,何必苦苦追究百川族灭之事?死有余辜言重了,但确实该死这是事实。”仙君捋了捋飞回手里的灵鸟,淡淡说道。
天择暗想,原来仙君果然知道所有事情原委,却看着他苦苦三年一心求死,只为以解心中愧疚。
“既然仙君知道百川族必死无疑,为何任我寻死不成追踪百川族仅存之人,与其如此,在仙灵池畔,为何不阻止皈佑大师,既要灭族,何必斩草不除根?”
“天择仙主宅心仁厚,怎的舍得百川公子受尽血毒折磨,最终无解而终?”
“仙君回我便是!”
“你既已随其后,何不追随到底,我的回答你能否满意?想必紫电一路并未寻见你,陆离与风雷与你相遇了。”仙君回身进了屋,大门无声紧闭。
天择继续长跪不起,心中千丝万缕的不解之谜越发清晰,若有疑问似乎都有了答案,但又似乎所有答案又不真实。
天命之子是他,不死之身是他,护佑生灵之责在他,百川族遇难不救是他,三年里虚度光阴,一心求死的也是他,可仙君从未惩责他,原来一切发展都在仙君掌握之中!
在仙灵池畔仙君的出现难道就是为了阻止皈佑大师解救百川吗?
如果不救百川,聚魂散和归灵丹定然会落在自己手里,那么自己是否就可以满足一死了之的心愿?
尽管后来皈佑大师说过生死门前无两样,生死本就同源而归。那么若真是如此,此刻自己与百川岂非已是死门中的同路人?
天择心随意转,如今现状是自己好端端活着,百川不仅活了下来,且灵性心法大有改进,已至幻化两界之境,所以时间各族汇聚明德楼,其目的依旧是要置百川于死地。
今日仙君言辞和蔼,但却没有扶他起来,看来他是否有错在身,仙君并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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