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躺在草坪上,抬头仰望星空,一遍一遍,犹如羊吃草。
小时候爱看满月。总觉得那上面有着桂树,有着玉兔。几乎可以从皎洁的月光中捕捉到桂树的清新香气还有玉兔活泼的身影。除此之外,便是夏日的牵牛织女星。依稀记得,我手拿着大蒲扇,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不知疲倦地寻找着牛郎和织女。那时的我,只知星桥鹊驾,殊不知云阶月地,关锁千重。现在想来,经年才见,离情别恨难穷,天上人间愁浓。
只是,这相离终有尽头,至少,使鹊为桥得以相见。而生死两茫茫,只留千里孤坟,何处能倾诉满腔的凄苦呢?即使故人已去,梦中依旧倚轩窗,正梳妆。可为何不见笑靥,惟有泪千行?梦醒时分,思绪又飘向远方。仿佛见到深爱着的她在月光中,在短松冈上,轻轻抽泣,愁眉不展,只觉柔肠寸断。
我不由得想到了小蘋。那个身着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的美人,一颦一笑,令人为之倾倒。我不知她的离去是何缘故,但有个男人,独自站在落花纷繁中,独自看着微雨中双燕翩飞,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他只知“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小蘋是个歌女,可不是所有的歌女都像她那样,可遇到个心心相印的男子。更多的许是粉泪偷匀,歌罢还颦吧。犹记敦煌曲中的《抛球乐》“珠泪纷纷湿绮罗,少年公子负恩多。当初姊妹分明道,莫把真心过与他。仔细思量着,淡薄知闻解好么?”
其实,那时的小蘋也会自言自语吧。“试问夜如何,夜已三更,金波淡、玉绳低转”。我可以想象出,一个冰肌玉骨,巧笑嫣然的妙人,半倚半躺在床榻上,房中暗香浮动,微风拂过绣帘,一点月窥人。
同是明眉皓齿,粉黛朱唇的绝代佳人,却手抱胡笳,看不见月上柳梢头,只见无尽的边草。“山南山北雪晴,千里万里月明”。这不仅是佳人、更是征人郁结、压抑却又无法排遣的思念。
那些征人年少时定“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推翘勇,矜豪纵”,但“乐匆匆”就似黄粱梦一场。没有人可以告诉他们,何时能够归家。有时,视线中不见了战马,便心急如焚,四处找寻;却发现,马儿好好的在树下吃草。在这漫长孤寂的等待中,他们的思绪大概早就越过万水千山,回到了他们自己的家。
月儿啊,月儿,你告诉我,你还会将我带到哪儿?是让我遨游九霄云外,还是潜入海底与美人鱼打招呼?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