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sahara到lake namo。撒哈拉也是大海,黄沙的大海,三千万平方公里沙丘密布,一片浩瀚。五千万年以来,赭黄色的砂岩,赤红色的砾岩,白色的石英岩是这片土地的主人,当然,都是颗粒化的存在。一年中的三百二十天,红日高悬在橙蓝的天空,沙表温度六十五度,鸟蛋埋在沙子里,八分钟就熟透了。
沙粒堆积着,也时刻在流动着,一场狂风,从二月早春,直吹到冬末。风起时,细小的粉末弥漫在天地间。这是西地中海吹来的热风,驱动着沙粒们从海滩直向内陆,沙粒从山脚逐步爬向山顶,又从山顶流下,填平洼地,一望无际的沙海,风继续吹着,平地的沙粒一层层飞起来,风停了,沙粒渐次落下来,一层层一片片堆积起来,形成新月形的沙丘,风一次又一次又吹起来,沙丘迎风面的沙子翻过山顶,内部的沙粒变成迎风面,又随风翻过新的山顶,整个沙丘移动了。一波一波的风来,吹动了一波又一波的沙丘走动。
流沙之下,寸草不生。但是在风吹不到的地方,沙茅草,沙棘草,骆驼刺,红柳在高地旁,在流石滩里气势磅礴地生长了。蜥蜴,蝰蛇,沙鼠在草丛里出没,胡狼,马鹿在沙海里漫步,引来了沙豹的觊觎。草木的生长,滋养了一方水汽,风慢下来,雨水也悄悄地来了,高大的椰枣树和棕榈树围起了一块块绿洲,这就是加利利,流淌着牛奶和蜂蜜之地。
疣鼻天鹅从绿洲起飞了,直向遥远的喜马拉雅。万米高空有缓慢的气流,天鹅们只需张开双翼,便能乘风滑翔。跨越非洲,红海,波斯湾,印度洋,止于神圣雪山下圣湖纳木错。这里也是大海,洁白雪山融成的深蓝的大海。空中望去,是一面椭圆形的蓝色水晶,又是一面蓝盈盈的镜子。落到岸边,湖水是纯净的无色,但是视线也不能通透太多,因为湖水极深,看不了多远,下面就是极其深邃的蓝色,蓝光从深渊里幽幽地泛出来,好像来自宇宙深处,神秘而无解,即使不在零下五十摄氏度的雪山下,你也会瑟瑟发抖。纳木错方圆三百里,雪山环绕,茕茕孑立。除了朝圣者,湖边没有人类的存在。这里也成了野生动物的天堂,水生植物极其丰富,养活了数不胜数的鱼虫虾蟹。高原细骨鱼,西藏无鳞鱼赫赫有名。据说味道特别鲜美,但是藏人不吃鱼,外人不敢捕鱼而亵渎圣湖,于是这味道就只存在于据说里了。
圣湖镶嵌在高原,千百万年寂寂无闻,却养育了无数的生命,伟岸而卑微,生生不息,循环往复。春风乍起,湖水泛起波澜,疣鼻天鹅们费力地爬上天空,开始它们的返程旅行。高原的天空是无比纯净的蓝,正如下面无比纯净的圣湖的蓝。
地质学家说,远古时期,撒哈拉沙漠是古地中海的一部分,而纳木错所在的喜马拉雅,也深埋在古印度洋的深海。沧海桑田,海陆变迁。渺小如蚁的我们,岂能蝇营狗苟庸庸碌碌而不是充满对造物的敬畏呃。
撒哈拉到纳木错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