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伏虎降龙

咬碎金牙吞入肚，不解贪嗔只解仇——千郡亨

“你们在此等候，不用进来。”

说这话的人正是东京留守完颜雍，此时他已经长成一个挺拔的青年，身着汉人样式的淡灰素袍，俨然一个宋朝文人模样，风流倜傥。眉眼间带着与生俱来的忠厚和青年人的意气风发。

他转头吩咐完马童和随从后，就推门走进了广佑寺西侧的角门。

进了角门左转的厢房正亮着灯，完颜雍在门前台阶下停下脚步，躬身施礼稍稍提声说到：“弟子完颜雍拜见师父。”

厢房的门缓缓打开，只见元有法师依旧穿着素色布袍，和蔼地站在门口。

“进来吧。”元有法师侧过身。

完颜雍躬身看着元有法师泡着淡茶，他打量了几眼元有法师的面庞，似乎和自己小时候一模一样，时间在元有法师身上不起作用，特别是他左眼的光亮似乎更亮了一些。

眼见元有法师不慌不忙地仍在泡茶，内心的焦急和对这位养育自己多年师父的依赖终于冲破了他这几年的城府，完颜雍再也不能强自镇静，有点焦急的说：“师父，完颜亮他……”

元有法师转过身来，止住了他的话。

“我知道。”

元有法师仍一字一顿地说：“你准备怎么办？”

“乌林想……但我不能……”

乌林说的是完颜雍的贤内助乌林答氏，也就是后世的昭德皇后，这位伟大的女人为完颜雍提出了很多政治的正确建议，可以说是一位极为有政治远见的巾帼英雄。

“你认为她说的对吗？”

“对……但我不能。”

“为什么不能？”完颜雍突然抬起头满眼惊异地看向元有法师，仿佛眼前的这位僧人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外人。

“佛法难道不以慈悲为怀吗？难道师傅您就眼睁睁看着乌林……”完颜雍稍稍有些愤慨，激动地说到。

“你自己决定吧。”元有法师依然和蔼地看着完颜雍。

贞元二年，乌林答氏在河北良乡固节镇投湖而亡，留下流传千古的《上雍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