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岸的鸣笛声渐渐消散,码头上的人与船栏处的人相互挥手谢幕,亲诚复杂的情感戏码上演了一次又一次,山海相隔的悲欢离合触动一时又很快归置如常。我匆忙又缓慢落座,舷窗外的天空明媚干净,那些情感恍若十八九岁时候的感触一样深刻强烈。船前行,乘风破浪的涟漪泛开来,海水荡漾着,关联与岸线的距离,越拉越长,越望越远,直到所有清晰的人行景观、街巷建筑变得模糊,坍缩为一个肉眼可观处遥远的岛屿平面,幸好伴有让人远远听见的风,让人沉迷的光穿透云羽,让人易记易忘的岛,一切漂浮着,简笔记录,便成这世间几笔影影绰绰的温柔。
我无比渴望这山海间的温柔,胜过忙碌而不得已的无意义收获,只是这热闹与安静此起彼伏的封闭空间,嘈杂与浮躁早已经淹没思绪,我不知道如何安静下来,直到手机丢失音讯,凝视双手,感官时间变得缓慢,才发觉静谧的躯壳是时光,不断流逝的时光,看人看己无法阻止的老去。人确实应该适当停歇,让灵魂解开枷锁,孤独而勇敢去寄情山川湖海,花花世界,憧憬人生的千万种方式,即便这驶向岛屿的轨迹区区三十几公里,从来勾勒不出茫茫大海的轮廓,所有际遇在平衡中无法温存流逝中每一个孤独的瞬间,谁都会计算多少得失荣辱诠释圆满人生,这是一个偏向于追求答案结果的时代,善于割去舌头,堙灭过程的意义。
他们说,自由的灵魂是幼稚的,追求过程的人往往容易陷入那两三件不可挽回的事情而懊悔不已,而答案结果一直是这时代的永恒评判标准,书里那样写,命里这样遇见,自然遵循一切都自有定数的始终往往最如愿,我猜这万千世界的各种圈圆法则到最后如他们所说,大概是对的。
只不过,这短短几十分钟自由,天空依然是原来的天空,大海依然是原来的大海,我寄缩在这驶向岛际的船,无比渴望这世界几笔影影绰绰的浪漫温柔,让人远远听见的风,让人沉迷的光穿透云羽,让人易记易忘的岛,一切漂浮着,真实虚幻,自由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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