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那么多无限流恐怖向耽美文,逃生游戏终于轮到我了。
只不过是在梦里。
就算如此,还是让我醒来后心有余悸。
我们一行三十个女孩,在游戏里全是年轻的孕妇,都挺着七八个月的大肚子,步履维艰(可能?)地上了破破烂烂颠簸得能把隔夜饭吐出来的大巴车,冰冷的机械女音字句清晰:“欢迎大家来到逃生游戏。你们的任务就是在本次旅行中活下去。”
果然是这样,我无奈地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像我这样不知男朋友为何物的清纯可爱(呕)的女孩,居然肚子里有个种?该不会是假的吧?我暗自怀疑——当然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在做梦。
上了车,我才发现自己是最后一个来到车上的。我屏住呼吸来到仅有的一个位置旁边,礼貌地问我旁边的孕妇姐姐,一个白种人——“Excuse me……”
“Oh,certainly!”她明白了我的意思,并且让我赶快坐下来。不过这位白人姐姐一脸忧心忡忡:“I feel really afraid……”
不善言辞的我想尽了办法在言语上磕磕绊绊地安慰她,但是几乎没啥效果。而且宝宝也很害怕鸭呜呜呜?
突然之间,车子发动了。白人姐姐一下子攥住了我的手,深吸一口气,另一只手颤抖地伸出来指着车厢壁。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吓了一跳——从车厢壁上正缓缓渗出暗红色半凝固的液体。不会是血吧?
而那个机械女音又开始哔哔了:“本车已出发,终点站深山镇。请各位旅客系好安全带,不要擅自离开座位,否则后果自负。”
我默默把安全带系上了,很怂很乖(不)的样子提醒了旁边的人,大家纷纷如梦初醒系好了安全带。这时只听前排有两个惊慌的声音传来:“可是我们的安全带是坏的!”
我从座位旁边探头一看,只见前排那两个姑娘慌慌张张地扯着各自的安全带,那两条安全带已经断了。
车上顿时慌作一团,那两个姑娘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开始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甚至有脾气暴的,直接开始口吐芬芳……
我和白人姐姐显然不在此列。白人姐姐在短暂的害怕过后,居然从精致的包包里拿出一包糖。还贴心地分给我一颗,“吃了它就不怕晕车啦。”
我谢过接过,刚把糖扔嘴里就感到车身一阵惊天动地的颠簸,几乎把我屁股震麻了。就这短短几秒之内牙磕破了口腔内壁,伤口碰到我嘴里的糖,刺激的疼提醒了我。只听前面一阵刺耳的尖叫,我才发现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两个安全带坏了的女孩,已经死了。
她们身前座位的把手在颠簸中嵌进了头骨,滴答滴答的血从脑腔里顺着伤口滴到地上。空气中弥漫着湿热的血腥味,在狭小的空间内无法扩散,刺激着人的鼻腔。
我感觉自己快吐了,急忙抬头捏住鼻子——这一抬头不要紧,只见头上的车顶被血一样的粘稠液体爬满了。
游戏刚开始就死了两个人,大家同时陷入真实的恐慌。各自慌乱,有的还在尖叫哭喊。我却在想,根据看过的文的经验,这个游戏恐怕也不会随机杀人。那么一定是因为她们做了什么,才会受到游戏的惩罚。
游戏的提示是系好安全带。可是她们两个根本只顾着慌乱,甚至都没有动手把断掉的安全带系在一起。没有以任何形式遵守游戏规则,大概就会被游戏抹杀掉。
短暂的慌乱过后,车子居然还在平稳地运行。车厢内全是女孩子们低低的啜泣声。有了前车之鉴,没有人敢解开安全带,哪怕只是一秒。
十几分钟后,车子变了方向。从生长着郁郁葱葱田野的郊外上了盘山公路,路面和海平面的夹角大概有三四十度。车窗外的景色彻底变成了山中茂盛高大的林木。巨大树冠遮去了暑意,车厢内体感温度正迅速下降。
突然发生的事却让我们措手不及。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车子就这样停在了盘山公路上。我被惯性冲得身体往前一扑,还好被安全带保护住了,否则真保不准要和前排那俩姑娘一个下场。这时突然灌进来一阵凉风,原来是后面车门开了。
……这个游戏还要整什么幺蛾子。
我还没吐槽完,只见身后两个姑娘不约而同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手牵着手魔怔一般下了车——
全车人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她们刚下车,就被从后方呼啸而过的另一辆大巴车碾碎了。
血肉四溅。
眨眼之间又失去了两条生命,车上又响起了女孩子们的尖叫哭喊。
人间地狱啊。
我把视线从车窗外那惨不忍睹的肉泥上移回车里——果不其然,车厢壁上的粘稠血液状液体已经淌了一半。而随后,车子又缓缓地开动起来。
我嘴里的糖只剩一点点薄薄的芯了,一咬,它就被脆脆地咬碎然后化掉,沾在牙齿上。
这个游戏似乎很喜欢双数。参加游戏的人数也是双数,每次杀死的人也是双数……
况且在这个游戏里大家都是孕妇。在中国,如果一个孕妇意外身亡,那就叫“一尸两命”。这个“两”和游戏每次杀死两个人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头疼地靠在座位椅上,我只感觉很累。累的不是思考本身,而是第一次面对这样活生生的生命消失在眼前,还是以这样血腥残酷而又不可思议的方式。
我自诩心理素质强大,可也真无法做到第一次面对血淋淋的尸体无动于衷。生物界尚有兔死狐悲,一个被自己族类称为高等动物的动物——也就是人类,他们生命的逝去在这个游戏里也像蝼蚁。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