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之城
28、问谱那得妙如许
就那样潇洒万分的散着烟,逢人就递,管他是谁是好是坏,反正他感觉只要重复做这件事就行,这样大家都会觉得他是个有礼貌懂事的好孩子,那些不认识他的人也会对他大加称赞,因为你给了他们一支好香烟,他们把它吸着又吐进了空气里,尽管最后只留下一阵烟雾缭绕,但他们一定会在烟雾里笑着称赞着你,你是个好孩子当然得是,你还得靠他们积攒些人气,如果得到了女孩的芳心,以后和大家再见面会更和气,这是重要的铺垫人气很重要。
在庄里也全靠村里人一张嘴了,好与坏还有两人感情的是否长远,皆在于此,人言要多加敬畏的。
一切驾轻就熟的刘羽凡流畅地行动着,已然把自己当做了机器人,对每个陌生人都在微笑着,递烟的姿势愈加老练,是以前他没见过的自己洒脱的一面,看开了放开随意了,他伪装着自信成熟的自我格局打开了,人也变得大气豪爽了。
当去到女方家,先看到了长辈们,姑娘会躲在里屋小房间偷瞄着。大众的言谈举止脱离不了的定律,外貌是先入为主的,然后她看到了我,其貌不扬而又偏矮的男青年,都悄悄地泄了气,每次简短对话,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就落荒而逃。
这从小就没怎么自信过的人啊,一次又一次生活拥挤而来的打击,打小就没离开过这些自卑中的事,渐渐的学着去习惯了,这份落寞,这也是生活的一场恩赐。
女孩们大都是选择沉默面对相亲的陌生男孩,这沉默的大多数总是由初始的女性居多,所以每次都是把话头带起来这一点还是挺勇敢的。可能是很害怕心底浮现山洞般幽深空洞的令人窒息的安静氛围,至少简单的对话还能让两人不至于那么尴尬,不至于让卑微的心结无处安放。
对于刘羽凡的经历,厚厚的日记本上写满了他心路的沧桑,他一直想努力生活的更好,却一直脱离不了时乖运蹇的循环。
有个叫马艳的女孩让他久久不忘,外表娇俏可爱,个头不高穿着黑色低跟靴,上身配上那种修长贴身的红色长棉袄,算的是玲珑有致了,丰满的身形凹凸有致,细长的腿包在黑丝里,穿着实在过于成熟。
随着接近,他感觉眼前的整个人,身与心的区别,让他心里天翻地覆起来,如此婀娜多姿的装扮,谈吐上莺莺细语的小女人性格,属实让他难解,这一番装扮是何人帮她设计的呢,格格不入却也合理,毕竟到了相亲年龄,哪家的家长不想把自家女儿装扮的艳丽一些呢,这样才能够遇到门当户对也偏高等一些的人家。
白净小巧的脸蛋,一双宝石般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藏满了属于她的星河,不知是否戴了眼瞳,有淡蓝色微光若隐若现,小家碧玉的姑娘,比刘羽凡小了两岁,一直在离家不远的城市工作,入世未深。
“你好。”他礼貌性的伸出手,刘羽凡初见陌生人,音调不自觉就是那种嘹亮的,他也搞不清自己为什么是这样。
“你好。”马艳低着头小声的说了一声。
接着没了下文,他只得悻悻地收回手。
马艳是个保守的姑娘,她常拘泥于世俗的礼节,与她严苛的家教不无关系,刘羽凡第一眼见到她就有了些预感,从其一言一行之间可见一斑,好在他从小接触的西方文学也比较多,行为时常也略偏向于西方那种开放式,他常常于内心自嘲着东不成西不就,生活搞的不伦不类一团糟!
“你看着还小,刚下学吗?”
她摇了摇头,腼腆地笑了笑,拂了拂撒在耳根的长发,说:“下学有两年多了,然后就一直在外务工。”马艳的声音是像清风拂过麦浪般的十分柔和,刘羽凡接着问:“哦,这么小就出去工作啦,那应该是初中毕业了。”马艳苦笑着点了点头。
好奇的种子在刘羽凡心底里萌发开来,马艳下学后,是一成不变的在走在潜移默化的改变,每个人都有自身微妙的变化,女孩的眼神不经意地闪过一丝哀伤,看到了他也便明白了,每个人有每个人心海里的苦恼与苦衷,迫使着自身走到了现在。
“为什么要下学那么早呢,学校不是挺好的吗。”恬静的面容挤出一缕笑意,点了点头说:“因为总是学不会,感觉压力也太大,在班里的成绩一直处在尾部,而且不入群,身边人也时常有意孤立我,本身一直不喜欢那种压抑的拘束感,喜欢自由自在的,所以连初三都没上完就辍学了。”每个人都有过往的故事锁在难以敞开的心扉,都不愿再拾起那沉甸甸的伤疤,学着悄悄隐藏,把它深深埋藏起来。
“嗯,世人皆憧憬自由,希望在热爱的土地发光发热,还有那外面的世界,有我们年少向往的未知的乐园。”刘羽凡望着眼前的她眼神闪着的萤萤光点,一种年轻人的微芒在互相点燃与绽放。
马艳移开了目光,看向窗外。
“对的,对个人来说非常喜欢去自由闯荡的感觉,见识外界新奇的事物,不过始终拗不过父母,他们不让去离家太远的城市,说是外面的世界对我来说太过繁杂,反正在他们眼中我始终是长不大的,以他们的心态和圈子全力干涉和关心着,其实一直都有自己的生活态度,只不过在他们面前只能隐藏罢了。”
马艳先是表示认同地点点头,而后目光有些忧郁起来,语气是沉闷且压抑的。刘羽凡是理解的,他们都是爱家的人,不忍心也不愿看见年迈的父母感到失望。
“他们啊,是过来人,传递的生活方式可以说是对孩子是最好的,精美的都市生活隐藏着太多不确定的易沉沦的因素,而你我还小,在他们面前还是小孩子,当父母的只是希望孩子能够安稳的生活,平安健康的。”“但禁不住好奇心呀,外面的生活是怎么样的呢,多姿多彩的吧,不去尝试一下总是感觉充满着遗憾。”
马艳扑闪着大眼睛,一脸的向往神情,刘羽凡看着眼前如此可爱的她,他满眼的柔和,“总有一天你要自己去完成的旅行,跋涉着,穿过更多的风景,去探寻明白明白这场旅行所谓本质的意义,自己逐渐在朝那个目标取前行,当自己可以去做的时刻,也许,旅行的意义正是如此。看到了感受到了,长大才真正开始。在此之前要学着去蜕变,当你自身足够成熟和强大时,你的父母也就可以放心任你走外界的路了,你也有足够的自信面对生活的冗杂,也有了自如的应变琐碎的能力。”
马艳满脸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会更加坚定变成独立的个体,自己掌握自己的未来!”说着本来紧皱的精致眉目之间,平缓了开来,面容挂上了一张大大的笑脸,那样的自信满满。像冬日的骄阳素净而又暖暖的。
如沐春风的刘羽凡接着问:“在老家打工怎么样,有什么感受呢?”
“也没什么特别感觉,在服装厂里做缝缝补补的活计,工资低些身边人都很朴素,都是本地人,都在朴实而又本分地工作着。”她说着话似乎突然感觉两人站着挺没礼貌,便示意旁边的椅子,自己也随意坐了下来,他默默坐在了她旁边。
刘羽凡移开专注的目光,接着说:“服装厂吗,挺不错的,也是一门手艺,适合现在的你。”她点点头,显得愉快起来。
“嗯,是嘛,谢谢夸奖。”刘羽凡双手有些拘谨的十指相合,“服装厂基本都是计件的,看你那么机灵,活计应该干的挺麻溜了,工资应该也还可以了。”
“嗯,也还行吧,没想到你观察人那么精准,那你呢?在做什么工作?”
“我啊!准备下半年去干木工,主要是学安门,跟着我堂哥去学点生存的活计,以后成了家也是个谋生的门路。”
马艳欣赏的看着他,说:“是不错的,我相信你,以后肯定可以独当一面,现在到处都有新楼盘在开盘,是一个好门路。”
说着马艳表示赞赏的竖起大拇指,刘羽凡表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对了,你心目中的理想对象是怎样的呢?”刘羽凡试着切回主题。
马艳腼腆的低着头沉默片刻,说:“我看你就挺不错的,有文化有内涵。”
刘羽凡看着马艳小心的抬头瞅过来一眼,随即移开的视线,他也不禁红了脸庞,游离在角落的目光,小房间里莫名充斥起一丝暧昧的气息。
“你也很好,秀外慧中。”刘羽凡轻声回应了一句。马艳如玉般的面容像个苹果似的,低着头,颇为惹人怜爱。
后面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刘羽凡要了马艳的手机号便结束了交谈,后面几天两人聊的还算投机,他也加了她的微信,约出来过几次,不过不是你的菜终究无法强求和随便。少了文化层面的共鸣,刘羽凡这人本身是个太过思想深层次综合性的人,很多时候两人的交谈都是他的独角戏。
对他来说像是,嗯,,一场自言自语地旅行,马艳听不懂总是保持着沉默,渐渐的刘羽凡也看清了,他与马艳两个人也便很少在微信和电话上闲聊了,都很默契地保持了沉默,然后各自走向了属于自身的生活方向。可能他早已看清了本质,只不过相亲啊,都是一样的她们,他想着能凑合就凑合吧,不至于跑来跑去再被他人一次次打量着,像个宠物一样,但最终,他还是无法欺骗的自我内心!
刘羽凡在与马艳相处的时候他努力在伪装的简明化,就像生活本该如此,如纸一般洁白和柔软,一些事情很简单可以捅破,可以穿过纸面,到达另一面,去感受和煦的光明。可他错了,生活总是过于厚重的存在着,它是一直都竖立在前方的坚固墙面。这样的光景让他活的很累,他想人生太过漫长,他深感无法安然身心。
在刘羽凡心底的世界里,他不得不百感千愁的想着:“生活不应该是这个样子,难道要一直带着面具过一辈子!不,不能敷衍终身大事,以后漫长的过活便是看不尽的深渊,绝不能伸手推自己这一把。”
他们简单地交往,没办法做到深层次的思想交流,她比他年龄上小了两岁,心理上却似有一道鸿沟,女孩像个小孩子,更加深了两人的隔阂,两人根本没什么可聊的,他一人的独角戏罢了。
凑合着对刘羽凡对马艳都是一种敷衍地伤害,是对未来的不负责任,再后来女孩遇到了合适的男孩定亲了。他想生活就应该是这样子的,找一段合适的适合的幸福,然后真正悦然的携手一同走向未来。
生活啊只有穿透表象后的了解和交往,才能明白心坎所求。我们需要等待,放下敷衍,对幸福的敷衍。这是一辈子的事,古有勾践在吴国卧薪尝胆十几年成就越国霸业,如今的年轻人才到哪跟哪,慢慢学着去看清和了解自身和他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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