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又一个人爬上了牛头山，他望望回村的那条大路，还是一个人影都没有，他用脚踢着地上的碎石，一颗、两颗、三颗...... 看它们全都从坡上滚下来，心里没有一丝快感，竟然还是难以言说的无聊与憋闷。或许在这样一个稚嫩的年龄他还不懂得何为忧愁。只是心里闷得难受，隐隐约约丝丝缕缕作痛，像蚊子叮咬，却又是那么深刻。
再过几天，他将满12岁了。年龄于他而言还像没什么影响，因为他向来不会因为长大一岁而欣喜，也不会因为比谁小一岁而沾沾自喜。自他懂事儿起，家里人从没把他当孩子看，该干什么活儿一应安排得周密，伙伴们在游戏比赛中会因为个别年龄小的在计数上照顾一下，而他也从没享受过这样的优待，不是因为伙伴们不跟他玩，着实是因为他的个头，繁重的家务劳动并没有阻止他的发育，反而个头蹭蹭得往上长，他比任何一个同龄得伙伴都高出太多，瘦却结实。
他的瘦是在太阳底下自然长成的，像山野间的野草野花，树木庄稼，看着清瘦风骨，却也蓬蓬勃勃，只是底子里的他不像那山间的花花草草，有土地下面拖着，有天空上面遮着。
一 雨夜
那雨在暗夜里淅淅沥沥地下着，他还在熟睡中，朦胧中，他的母亲，俯身在他的额头上用嘴唇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冰凉，轻快，恰像那细雨。他以为房子又漏雨了，翻身继续熟睡。
身后，门发出“嘎吱—吱呀”的声响，即使推门的人再小心，也难以避免木门的宣誓它的破旧与不满。
“嘎吱吱—吱呀”门被关上。
“噼噼啪啪”的脚步声越来越远，隐隐约约的几声狗吠传过来，到显得这雨夜分外静寂了。
他却清醒了，翻身坐起来。忙着去开门，用尽了全力去拉，“咣啷！啪”门大开，他冲出门外，冲进雨里。
“妈妈——！”
他拼命地向前跑着，黝黑的雨夜他不知道自己在往那个放心跑，只是一直向前向前。
“妈——！”他大哭，雨水流尽他的眼睛里，一起在脸上涌动着，冰凉。
第二天，出奇的晴朗，天空碧蓝如洗，太阳明晃晃地照耀着。也照着他，身上单薄的衣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干透了，那雨痕，泪痕也消失不见。
他蜷缩在不知谁家的屋檐下，周围围满了村里人。明晃晃地太阳照着这一群人，他们议论纷纷。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