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解散后,重机枪连的战士们炸了锅,大家情绪激昂,一百个想不通!
“我们又没有打县长,为什么要缴我们的枪?”
“说的倒好,留下来打鬼子,拿什么去打?烧火棍都没一根。”
“好不容易才学会摆弄重机枪,真真可惜了。”
“哼!一定是看上咱重机枪了,真不要脸!”
“走!回家种地去,这样的队伍不干也罢!”……
当下,重机枪连的战士一哄而散,人员走了十之八九。剩下的几个人也是要走的,只是有些事缠住了一时走不脱。
薛世光当天没走,他安排二头匠3人先回去,自己留下来等薛世忠。
薛世忠这时在大队部的训练班学习,他原来就是副排长,学习结束后可能要提升为排长。薛世光估计他还不知道重机枪连被八团缴枪的事,他要去转告他,并听听他对缴枪的看法。
此时的薛世光,内心其实纠结得很,他一心要走抗日救亡之路,已经两次投军,特别是这一次,经历了两个月正规的军事训练,好不容易掌握了重机枪的性能和技战术要领,正准备到抗日战场上一展身手,这时候离开队伍,感情上难以割舍。但是一想到被缴枪时的那种万般无奈,又不由得心灰意冷。他倒希望薛世忠对缴枪事件能有个合理的解释,给他一个留下来的的理由。
在冷冷清清的营房里住了一夜,第二天早起,他感觉到实在不该在这里傻等,便决定去队部找薛世忠,早点把事情了结。和他一块儿去队部的,还有他们二班的战士黄昌德。
黄昌德平时和班长薛世光关系不错,他是巢县柘皋人,从全椒回去的路上二人同道,已经约好一道走。现在薛世光要去找副排长薛世忠,他也陪同前往。
训练班现在的情况也不妙,薛世光和黄昌德赶到时,学员们正在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议论纷纷。见到他俩来,薛世忠很感意外,忙问:“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薛世光向他介绍了昨天缴枪的情况,薛世忠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今天到了现在没见教员来上课,也没人来通知一声,原来是出事了,出大事了!
“你们现在有什么打算?”副排长问。
“重机枪连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薛世光回答,“我现在就想听听你的意见。”
薛世光就是没有明确的打算,才来找他的,原以为副排长可能会知道什么内幕,现在看来,他也是一无所知。
薛世忠沉吟了一下,想想不禁心寒,既然连里的战士们都走了,自己留下来也无兵可带,即使去了八团,也不一定能得到重用。罢了,罢了,与其看别人的脸色行事,还不如一走了之。
薛世忠拿定主意后,他们两个也没别的说,草草吃过早饭,3人结伴离开了这个令他们留恋而又伤感、已经残缺不全的挺进队。
一路步行,从全椒进入巢县,中午在苏家湾的一家小饭店歇了一会儿。薛世忠掏钱,点了三菜一汤,说:我以前是你们的副排长,以后就照管不到你们了,今儿个就请你两个吃顿散伙饭吧。
吃罢饭继续赶路,走到离柘皋还有四五里路时,天色已晚。黄昌德说,我有个朋友叫余松山,家就在前面那个村子余庄,我们今晚就到他家住一夜吧。
薛世忠一路上都在想着他的妻子儿女,不想在半道上停留,执意要赶回家,便连夜走了。
而天性要强的薛世光,此时正在为两次投军不成、回家无颜面对父老乡亲而犯难。而且他和他的新媳妇还没圆房,没有那种如胶似漆的感情,半夜三更把媳妇从床上叫起来开门,也是很没面子的事。所以,他听了黄昌德的建议后,连声说好,好,好!心里却在盘算,挨过一时是一时。
薛世光没有料到,接下来的事情证明,这次归途夜宿余庄,对于决意要参军打鬼子的他来说,确实是一次难得的的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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