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子是单位的营业员,玉凤是单位的会计,两个人是同事,都接父亲的班出来。
那时,吃商品粮的人是跳出农门的人上人,他们由“糠箩筐跳进了米箩筐”,不晒太阳不淋雨,有稳定的工作和收入,是国家正式的工作人员,身价暴涨,社会地位也倍增。
有“铁饭碗”的人很热人,有“铁饭碗”的姑娘就更热人。单位的男青年争相讨好、四处托媒人游说,巴不得娶个“铁饭碗”的姑娘做老婆。
那年代的会计没有会计证,能把账算利索就行。即使如此,会计的身份还是俏人一等,这就更抬高了玉凤的身价,也更增加了亮子追玉凤的难度。
经过三年死缠烂打马拉松式的追求,亮子终于娶回玉凤,成了他的女人。
一年后,大女儿岀生,借着山区大娃是女孩、五年后可以申请二胎的政策,他们终于拿到了二胎的准生证。本来,他们想要一个儿子凑成一个“好”的,二胎又是女孩儿,便也认了。
老二虽然不是儿子,亮子依旧看得很紧,整天怀不离背、背不离怀地带在身边,喂水喂饭,洗洗换换打主力。跟普通的家庭相比,亮子更像娃的妈,玉凤则像娃的爸,喜欢时逗逗抱抱,不想抱时还到亮子的怀里。
亮子习惯了“家庭妇男”的角色,玉凤习惯了养尊处优的待遇。
为了不影响玉凤睡觉,每天清早,亮子起床就把小女儿穿起来,背到背上去对面院子的水井挑水,然后煮鸡蛋面条或是汤圆作早餐。大女儿吃了自己去上学,他和小女儿吃好就背着孩子去上班。玉凤收拾完自己,也去上班。
二000年时,单位刮起了下岗潮,父子、夫妻、兄弟姐妹,只要一家有两个同时在单位的,都是二留一。想着亮子现用的商铺很挡道不能丢,两口子商量后,玉凤下岗专职带娃,她的工作由科班出生的新会计接手。
带娃挑水煮饭洗碗似乎成了亮子的专利,他并没因为玉凤的下岗就把家务、孩子转给她,而是一如既往地按原先的“步调”过日子。
玉凤会计的身份,让她自带无限荣光。虽然下了岗,不再有会计的头衔,但她依然享受着会计高高在上的尊贵,鄙夷着新会计的一切。
对这个好不容易才娶到手的女人,亮子心甘情愿地宠着惯着。对骄纵的玉凤,亮子总是多一些迁就少一些较真,玉凤说左就往左,玉凤说右就往右。
“亮子那么怕妇人,简直是给男人丢脸,是个正宗的耙耳朵!”背地里,同事们都如此调侃着。
“耙耳朵又不丢人”!亮子不气也不恼,回答得慢条斯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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