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在饭席上,无意间向爷爷奶奶索问起他们比较了解的迷信之事。
那时候就经常听老人们说,如果家里死了个人,三年之内家里没发生不幸之事,那么就说明为死人选的阴宅就合适。
在我的童年里一直有位慈爱的奶奶爱护着我,按我们那习惯我叫她大奶。记得小时候我经常在夏天去她家敲梨吃,用那种细长竹竿。她家的梨,年年都长得又大又好。那些年我谄媚的事迹她也都知道,每年五六月的时候,就经常拿着塑料袋去她家庭院里摘栀子花送给老师。那个时候,年轻的女老师们都可喜欢这花的味道……
岁月面前,人类向来无力抗争。在我上九年级那年,大奶她罹患中风不幸去世。回想那时,我仍有些愧疚,还未曾给她磕上一个头。
大爷是我们村里他那一辈,很稀有读过书的。他主持村里的婚庆丧礼,写着一手令人羡慕的毛笔字。此外,他还对风水略有研究,给大奶选墓地看风水都是大爷他自己一手操办。
按奶奶的说法,大爷为大奶寻的墓地风水极佳,是拥星揽月那种。并预言他们家即将飞黄腾达,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大奶的儿媳妇,我唤作大娘,在一年之后罹患癌症,各种治疗,中医西医甚至一些歪门邪道都试过了,还是无力回天。
而后听奶奶说,大爷给大奶选的阴宅气场太强,大奶降不住。按他们说法,要选适合的,太好太差都有弊端。有意思的是,大爷笃信是风水问题,之后在一个雪夜麻烦自家亲人把大奶的墓地转移了。
再后来我有对三年之咒有些感触,就是近来老家发生的事了。
邻居朱老头前年许是脑出血,突然去世。那时我仍在家上高中。今年算来仍朱老头下葬未出三年,前几日传来消息,说朱老头儿子放树时,不幸从树上跌落,头部着地。眼睛都栽没了,在送去医院路上撒手人寰了。
这消息着实震惊了我,正月里还见过面的那么健硕的一个大活人。转眼……我真是感觉世事无常。
听闻全村人都去了,一起见证这场人间惨剧。朱老太哭到昏厥,可怜“白发人送黑发人”;朱老太儿子的女人如同傻了一般,瞪着眼喘着粗气;他们的小女儿,仍未出嫁,对着血肉模糊的父亲,一个劲地磕头磕到额头红肿,一个劲地嘶吼“这不是我爸,我爸还在干活!”
这些我虽未亲眼目睹,只听我奶描述便可知现场悲情之甚。我奶又一次和我提到,怕是祖先墓地出了问题。
三年之咒,真实存在么?
我有些毛骨损然,第一次感觉每个人的生命在交由一股神秘不可知的力量摆布!它简直似场赌局,你押对了就顺风顺水,押错了甚至能危急性命。
然而作为一个相信科学的人,我还是不敢苟同。
我试着找些联系,我发现大娘的癌不是凭风而来。在为供哥哥姐姐他们上学那些年里,她不分昼夜劳作,不按时吃饭,时常饥一顿饱一顿。不良的生活习惯或许就是癌症诱因。而朱老头儿子,是在前一天劳作到半夜十二点的情况下,第二天接着去帮人放树,本就精神恍惚还爬到树枝高处,结果不慎坠落。
我想,这些偶然诚然不该归于前人所葬之地风水不好。在我眼里看见的,是生命的实在脆弱,是那些劳苦大众为生活忘我打拼的悲苦现状.他们只是为家人孩子多赚些钱,改善家庭生活…
讲到这,又不禁想起我时常对爸妈说的一句话:“你们俩活得自私点,你们不欠我什么,就算欠,那也是你们要一直好好的。”
三年之咒于我而言是不信的,惊觉有时我们做人儿女的或许就是父母背负的咒,还不是短短三年,是穷其后半生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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