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的惊鸿一瞥,令我久久难以忘怀,虽是饱尽苍桑的一对眼,虽是附着了无数条皱纹的一对眼,虽是爬满了红血丝的一对眼,却在那一刹那无限柔情地看向了我,温暖了我。
斜阳烈烈下,菜田却依旧一片苍翠,空气中荡漾着一丝甜味,循着味跑去,望见了花生棚里你佝偻的身影,好奇地打开棚门的一角,一股热浪立马袭面而来,不顾一切地钻了进去,在你的身边蹲了下来,你微微抬头,见是我来了,先是一怔,接着便用一种责备的口吻说道:“啊呀!你怎么来啦?这里太热了,你好不容易回趟乡下玩玩,跑来这里做什么?”我听了,心中有些不满,说道:“正是因为难得回来,才想干些城市里干不到的事儿。”有我的软磨硬泡下,你终于答应我帮你一起挖花生,你一边口述要领,一边动手做给我看,只见你右手持一把小铁铲 ,左手拔着长在地表以外的绿油油的叶子,扯向一边,另一只手则用力地将铁铲插入泥中,一斜,一挑,一拔,一把花生便破土而出了,甩去浮土,则显出了他的本色,白里还微微透露着泥土的本色,是生命的颜色,不经为土地能孕育出万物而感到惊叹!
你示意我也来试试,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铁铲,粗鲁地扯过叶片,还没等我挥动铁铲,绿苗就被我拔断了,绿色的汁液从中渗出,染绿了我的手纹,清香四溢,只好吃力地把花生一粒粒挖出,由于这些顽皮的花生“东躲西藏”,还挖坏了好几个,脸上微微发烫,嫌弃我捣蛋而赶我走。只听“扑噗”的笑声,小心翼翼地看向你,你温柔地刮刮我的鼻子,说道:“不要用这么大的力,记住我刚刚告诉你的要领,再试试!”我点头,第二次却因铲得角度不对将好几粒花生铲得稀烂。刚想放弃时,偷偷瞥向你,目光中似藏了无限春光柔情,仿佛那眉间的笑意能包容我的一切,你有意放慢速度又重复做着,认真踹磨着......,在你的眼神中充满鼓励与慰藉,就因这一个细腻的眼神,重燃我的斗志,为我驱走了热浪,驱走了长时间蹲着而带来的酸痛感,心中默念间,一铲一提,角度对了,力也用的巧了,左右手协调合作间,一把跟部缀满花生的秧子被我稳稳地拎了出来,欢喜地望向了你,你眼角的笑意也包不住了,带动着每一根皱纹跳动。
风拂绿苗的那个下午,被那一次次的眼神占满了心房,取代了成功的自豪,一个柔情的笔意足以安眠我整个在夏意的热浪,柔情连绵,一个鼓励的眼神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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