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布朗得了抑郁症,露西问:
“你是怕猫吗?”
“不是”
“是怕狗吗?”
“不是”
“那你为什么?”
“圣诞节要来了,可我就是高兴不起来。”
“我知道了,”露西说,“你需要参与进这个世界”
作为正常的普通人,你所面临的多数不开心、想不通和焦虑等等,都是想得太多,做的太少,积极的参与进这个世界,面对周围的一切真实,很多时候,答案就在其中。
2003年,柴静的部门搞改革,把“调查性报道”改成“新闻调查”,以开掘内幕为特征,采访非常刚性。“刚性采访”就是对一些争议性比较大的新闻进行比较对抗性的采访。
说白了,就是记者要进行切中要害的提问,往往这种问题会很犀利,被采访者不得不进行非常为难的回答。
部门的同事和领导都认为柴静:
“太善良、台上台下都是淑女。”
“她的神态时刻在告诉对方,坐在你对面的是一个林妹妹。”
“是,老觉得她像个电台夜间节目主持人,要向你倾诉点什么。”
当柴静自省,她发现,别人的看法虽然有些开玩笑的性质,但本质说的都对。她自己在非典时期,勇敢的进入一线,近距离接触病人和医生采访,都过来了。
但是
非典的时候冒死不难,提一口气就够了,生活确实呼吸不绝。
柴静天性有些怯弱,这像钉子一样钉着她。
小时候,碰到陌生人走对面,都会躲在墙角让他们过去,打招呼会让她发窘。
长大成人,生活里碰到厉害的人,也会尽量避开,比较愿意跟孩子、老人、弱者待在一起。
或许这些也是柴静形成自己早期看起来柔弱的采访风格的一部分原因,她最终**把自己采访过程中的“问题不硬”归结为是“不懂”,不懂就被糊弄,稳不住。
细细想象自己的成长过程,我是很认同的,小时候也是怕见生人,怕打招呼,就是因为不知道生人会怎样反应。长大了对一些事情的恐惧和焦虑,其实就是不懂,不知道怎么回事,面对未知的事物就会恐慌,自然找不到对应的处理方法。
有一次柴静采访的是医院的负责人,这家医院监听120的电话,违规出车抢病人,病人死亡。家属怀疑延误了治疗时机而导致死亡,但病历拿不到,只能赤手空拳上阵。
柴静说,这人一点都不紧张,浑身都是破绽,但她的问题就是点不到要害。医院负责人承认违规出车,但是违规出车和病人死亡之间没有必然关系。
医疗是非常复杂的问题,你可以无限怀疑,但弄不清事实,节目就是废的。
最后,这位负责人直接说要去休假了,临出门还追赶柴静把她走时忘记的笔记本递给她,说:“你忘东西了……怎么,比我还紧张?”
柴静说,这失败感比口含硬币还苦。
当你不懂,又没有充分准备,必然面对未知的冲突束手无策,但经历多了这种遭遇战,却也最锻炼人。
每次柴静他们出去采访,都要偷拍,单位里的偷拍机很老了,用的老式磁带,磁头接触不良,拿胶布贴上,每过十分钟都要神经质地去看一眼到底录上了没有。而所有这些过程,都是在采访过程当中进行的。
她们采访的有警察、房地产黑幕的经理、外贸诈骗公司的老总和其黑社会的朋友、山西违法违规的煤矿老板……
其中的惊险和紧张,是我们无法想象的。
在这些场景下,她不得不做出决定,躲开追赶,藏起磁带,和被采访的各色人等相互摸虚实,探真假,连说带笑语和机锋,还不能拉下脸。
但就是这样的工作,像剥笋一样,一层一层,把女学生式的怯弱剥掉了。
再后来,有次采访一个违规使用复印件作为证据的法官,把法官问的直跳脚。采访完之后,同事说:“这温柔的小刀,左一刀右一刀,一会儿就剩下骨头了。一个姑娘家这么厉害,谁敢娶?”
这些变化,靠想是不行的,只有亲身经历那一幕幕,才会被硬生生直接摁在犬牙交错的生活上,切开皮肤,直入筋骨。
我最佩服柴静的就是,不管开始别人对于她的不好的作品多么的否定,甚至对她个人能力得否定,她都先接受,直面现实,一点一点去做,去改变,而且把这个过程变成了常态,日复一日的持续学习和反思。
按她的话说,就是,长天大地,要多摔打,一头扎进这个世界,忙着努力去学习,去实践,道路上的困难一个接一个解决,会逼着你没法磨叽和抒情。
相比起度过那些看似突然的挫折和不顺,日复一日的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更难做到,而这个年龄的我们,就是要在不断做事的过程中,磨掉那些怯弱和稚嫩,痛快的去感受生活的不易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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