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举对岳飞说,到袁州祭祖后,再去找二师叔卢嵩,其实还有另外一层意思没有对岳飞讲明。
司马举二师叔卢嵩有一位女儿,比司马举小一岁,叫卢荟儿,卢嵩年轻时喜欢云游四方,妻子李氏常年留在邓州娘家,卢荟儿自然跟随母亲身边,司马展生前曾向卢嵩建议,将李氏、卢荟儿娘俩接至“宜春山庄”居住,卢嵩亦同意,可因卢嵩行走江湖占用时间太多,竟未挤出空余功夫办理此事。李氏、卢荟儿娘俩却也因祸得福,并未随司马展一起遇害。
司马展生前也曾和卢嵩商定,两人结为儿女亲家,待司马举十八岁后,教司马举和卢荟儿成婚,田隆作为司马展的唯一心腹,自然熟知其中内情。如今司马展遇害,司马举年逾十八,田隆经过多方打探,始知卢嵩在襄阳府,担任襄阳府通判多年,他这位义父自有责任告知司马举此事。并教司马举去襄阳与卢荟儿完婚,同时请卢嵩帮助寻找杀害司马展的真凶。田隆本欲和司马举同行,怎奈听自己多年撒下的线人通报,杭州似乎有些司马展遇害的蛛丝马迹,因而和司马举兵分两路,俱到襄阳府汇合!同时,田隆认为,司马举虽无江湖阅历,可为人聪明,况武功已有大成,独自行走江湖已然无碍,亦是历练过程,必不可少。
司马举从汴京与岳飞分手后,一路南下疾行,此时北宋已亡,南宋赵构朝廷建立不久,金军还在南侵。司马举见沿路民众人心惶惶,有自觉拿起武器保境安民者,也有奸民以抵御金军为名乘机聚众作乱者,更有上山为盗匪,拦路抢劫者。兵荒马乱之时,受苦的自是普通百姓,司马举一路走来,心中不觉恻然!
司马举按田隆安排,先到江西袁州袁山“宜春山庄”旧址废墟,祭奠了父亲及冤死壮丁,又在密室中拿了一些金银,再北上襄阳。谁知,由于司马举单独第一次出门远行,从袁州折返北上时,竟走岔了道路,未走水路一路逆水向西,而是走旱路重回到了河南境内,如此来回一耽误,竟过去了小半年时间,令司马举沮丧不已!
这日司马举走至许州罗山地界,一路杳无人烟,天色渐暗,司马举持续奔波了一天,尚未进食,欲啃几口干粮,随意在山中寻个落脚休息,司马举行走江湖已有多日,夜宿野外早习以为常了!
司马举才进得罗山树林,路两边呼啦一下窜出四五个舞枪弄棒举着火把的匪徒来,为首小头目,短衣黑裤,头巾裹发,手提单刀,吊儿郎当,高叫:“兀那小子,身上钱物,留下再走!”
司马举对如此喽啰,岂能在意?本欲一剑将其惊走,可心中念头一闪,口中说道:“各位爷,小生是位穷读书人,身上哪来的多余钱财?”
小头目从身后一喽啰手中接过火把,往司马举头上举了举,见司马举雍容尔雅、气度非凡,又形单影只,不由眼前一亮,走近前笑道:“瞧你小子这身打扮,身上没银子?谁信呐?教我来搜一搜就晓得了!”说完右手单刀往后一抛,举起那双黑不溜秋的“猪蹄子”便往司马举身上探去。
司马举亦未答话,略略侧身让过,恰好背上的长剑在火把的照耀下熠熠生光。
小头目一抓未中,稍稍一愣,转眼瞅见司马举背上的长剑,不禁失口笑出声来:“小子,你背上是什么物事,一根烧火棍么?一个穷书生,难不成学武了?”
司马举心中已是微怒,不觉动了戏谑念头,随手摸出一块二十五两的银锭,在小头目眼前晃了晃,说道:“学不学武小生不知晓,你放手搜小生,假若你能挨着小生衣角,此银锭就属于你的了!”
小头目见到司马举手中那块二十五两银锭,仿佛馋猫闻到鱼腥味一般,两眼冒出绿光,口中语无伦次说道:“小子睁眼说瞎话,有这大块银两,还哭穷?阿弥陀佛,地藏王菩萨!爷今日发大财了!”话音未落,已然扑了过去!
司马举闪身时,微微一带,小头目脚下便站立不稳,一招“狗啃屎”向前扑倒在地上,火把随即落在脑袋边,将裹头巾燃着了。小头目倒也利索,双手撑地跃起,连连拍打了几下裹头巾尾的火焰,也不顾鼻青脸肿,满脸泥沙,两手乌黑,破口大骂:“小子,你敢使诈?”
司马举已站在一丈开外,冷冷望着他,并未答话,小头目又回头对几个喽啰喝道:“你们死人啦?站在那挺尸!还不过来将这小子剁了喂狗?小子身上银子多着呢!”
可能最后一句话让喽啰热血沸腾,呼啦啦一下围过来!司马举更不答话,一晃身,连点带戳,一刹那间,五人悉数放倒在地。
小头目这才知道,今日遇到了武林高手,吓得说话都结巴起来:“好汉、汉,小人、人有眼不识泰、泰山,请高抬贵手,饶小人一条狗命!”
司马举淡淡一笑:“你若如实回答本公子问题,庶几饶你不死!”
小头目头如捣蒜:“公子,公子!小人一定老实回答你老问题,可是,可是,'熟鸡'怎么饶我不死?”
司马举噗嗤笑出声来,情知和这伙人说话文绉绉,无异对牛弹琴,便说道:“你老老实实回答问题就行!”
小头目伏在地上,连声说道:“是、是!”
司马举问道:“你们的山寨在哪里?”
小头目道:“就在罗山山顶!”
“山寨有多少人?”司马举又问。
“一千多号人!”小头目答道。
“远吗?”“不远,半个时辰便到了!”
“你们带我上去,我还没吃饭呢!”司马举道。
小头目一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要进山寨?”
“怎么?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小头目忙不迭地说道。
“那前面带路吧!”司马举督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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