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
七年前
凌晨两点，夜空中的星星依稀可见，早春的三月不免有些寒气，夜里也更加冷一些。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手机的闹表在不停地响着，趴着方向盘上的司机睡的很沉，一动没动。“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闹铃声再次响起，他的头抬了一下，可是又耷拉下去。他的右手从方向盘上掉下来，胳膊顺势动了动。他抬起头，左右晃了晃，感觉到哪里不对，胳膊发麻，也许是睡着了长时间压的。头有点儿疼还浑浑噩噩的，“这是怎么了”他不由得嘟囔着，可是他并没有发出声音来，只听见“呜呜呜”的声音来自他的嘴里，他连忙伸出左手去拿电话，左手抬不起来了。他将身体向后靠在了靠背上，脑海里在想着即将发生的事情“我生病了”。过了一会，他尝试着动了动手和头，好了一点点，他想抬起腿，可是两条腿都一动不动，如同木头一样僵硬，像石头一样沉。“我病的很严重”。“我必须给家里打电话”，他的右手拿起了电话，吃力的点按着手机上的数字键，151......
数千里之外的一座山城此时正被寂静的黑夜笼罩着，偶有的一两声“咕-”“咕-”的猫头鹰在叫，让人感到阴森森的。
“老板，这双鞋怎么卖的？有黑色的吗？”顾客手指着一双高跟鞋问到。“398，黑色的有，要几码的？”“37”此时展柜上的电话响了起来，老板娘走过去拿起了电话“喂”“喂”“怎么没有声音”“喂”“喂喂”穆点从睡梦中醒来，又做梦了。不对，怎么还有电话铃声在响，是，是有电话铃声，是自己的电话铃声。电话就放在枕头边，她顺手拿起来，看都不看一眼，“喂”，她知道只有丈夫才会在一天二十四小时的任意时候给她打电话。“你睡醒了”她接着说到。“呜呜呜”含糊不清的说话声音从电话传到了她的耳朵里，“你怎么了？”穆点一下子坐了起来。“你出车祸了？”穆点继续问到，此刻的她睡意全无。“没有”，尽管声音有些不清楚，可她还是听清楚了，说的是没有两个字，她放缓了绷紧的神经，就在刚才她感觉到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头皮都是发麻的。丈夫一个人开车在外面，最怕的就是出事情。“你怎么了？”她问丈夫，“唔唔唔唔唔”听到的还是瓮声瓮气的声音，“你慢慢说，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别着急，”，穆点在安慰着丈夫，可拿着电话的手却攥的紧紧的。整个人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蹲在了地上，左手放在腿上，离胸口很近，能感觉到心跳的震动，电话紧紧的贴在耳朵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地面，生怕漏掉了电话里的每一个字。“我-可-能-是-得-脑-血-栓-了”，丈夫终于说出来能让自己听明白的话了，虽然吐字不清，但还是勉强听明白了。这怎么可能，前天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得脑血栓了呢。“你别着急，慢慢说，你看你现在就好点了，你现在在哪里，是正在开车吗？”“不是。”“车停在高速路边吗？”“不是”穆点确定了车没有在高速的行车道上，多多少少的放松了一些，“那你现在在哪？”“高速服务区”此时的丈夫经过几次交谈已经能说清楚话了。“那你报警吧!”“120”“110”穆点急切的说到。“你打电话吧，我现在说话太费劲了，”“那你在哪个服务区？”“我也不知道，”“你下车去看看，”“我的腿不好使了，动不了，下不去。”“这可咋办”穆点两只手一上一下紧紧的攥着电话“你别着急”“你往外面看看有没有灯或者指示牌什么的”，过了一会儿，传来丈夫的声音，“Y市服务区”，“好，你先歇着，，我马上报警”。“叔也在S省，他今天刚卸完货，他离我近些，告诉他一声，”“好，知道了”。
就在两人打电话的同时这个服务区附近的高速公路上十多辆汽车相撞，女人的哭声，男人的咆哮声，还有不知道什么原因堵车的司机咒骂声。打破了黑夜的沉寂，月亮不知什么时候躲到了云层的后面，也许是嫌吵的慌，又或许不忍心看到一幕幕的人间惨状，只有几颗忽明忽暗的星星悬挂在天上，大有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架势。
“Y市，区号是多少”，手机查一下，找到了05xx，穆点不停地切换着手机页面，同时也找来了地图，S省Y市找到了。她用左手食指摁住了找到的位置，右手的电话也接通了警方的电话，“喂，是110吗，我要报警”“是的，你是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我是在T市，我帮我丈夫报警，他在高速上发病了，需要上医院。”穆点焦急的说到。“他在哪个位置？”“Y市服务区。”“这样啊，女士，我们离服务区太远，怕耽误时间，我给你一个离服务区最近的派出所的电话，你记一下，那离你丈夫那里近一些，出警快一些，好吧，”“好，太感谢你了，”.......“噔噔噔”按键的声音再次响起，“喂，是新区派出所吗？你们救救我丈夫。”穆点不等警察询问就语无伦次的说着。“你慢点说，你在哪里？你丈夫怎么了？”“这个来电号码显示的是外地号呀，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呀？”“没有打错，我是在T市，我丈夫在你附近的高速公路服务区，他发病了，请你们救救他，他自己开车，车现在就停在服务区了，他现在不能动了”此时的穆点哽咽着说着，泪水已经滚落了脸颊。“那他是在东服务区还是西服务区？”天哪！怎么还分东西，“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他是从菏泽回来，”“好，我知道了，是东区，车牌号多少？他的电话号码你说一下”“电话是........”挂断报警电话，穆点又拨通了丈夫的电话“嘟-嘟-嘟-嘟-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穆点反复打了几次都是无人接听。她再一次把电话打给了警察。“喂，你们找到他了吗？我打他的电话没人接，你们快去救救他吧”。说完穆点瘫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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