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渐浓,岁月向晚。这一天,杨胜收到了映雪邀请聚会的信息,他足足花费了两个小时准备,从头到脚,一个干练干净的成熟男人形象出现在好友山虎面前。山虎是杨胜的伙计,平素帮助杨胜打理各种社交事情,今天他当起了司机。
“今晚手机保持畅通,别喝酒,在家待命。”杨胜关照着。
“老板啥好事,今天这么精神?遇见了真爱了吗?”山虎边开车,扭头问道。
“有点感觉!我的高中同学,成都回来的。”杨胜厚待他的伙计,基本和山虎无话不说,对于杨胜来说,山虎跟了自己七八年,俩人一同面对生意的困境,再一起发达,也算是深交了,和商家谈事情杨胜都会带上山虎。
“山虎,你记得送到小区门口就走,要你来接也基本是这个地方,我到时发定位。”
“好勒!老板!”
杨胜来到了映雪家,见虚开着门,里面背对站立一人,杨胜一看映雪的模样,他忽然心生一种想法,像用招呼同学的做法。他轻手轻脚的走上前去,离映雪近在咫尺,往映雪的脖子轻轻地吹了一口气。这是他熟悉的发型、身材和肤色,还有那条常常抖动他心肺的马尾辫。
但是,他发现,转过头来的不是映雪。
手里拎着的酒“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一个和映雪一般模样的女子,带着惊奇的眼神,年龄、肤色、发型、面容甚至神态。
“你映雪?”
“不是。”
“没听说映雪有个双胞胎妹妹”。
“我们是映雪的朋友”,旁边的燕子转过头来,热情的打招呼。
“过来一起坐吧。”燕子像是遇见了自己朋友一样自然。
杨胜检查了装有洋河酒瓶的袋子,包装厚实,酒瓶没碎。他依然沉浸在疑惑之中,而燕子很快转身厨房帮忙去了,映雪出来,和傲霜站在一起。“欢迎欢迎,老同学。”
杨胜心里泛起了涟漪,生活中总有常人看不见的珍品,像一瓶陈年的花雕酒,被父母存放在后院的地窖之中,为了将来某一天打开这一坛花雕酒馈赠亲友时赢得的满堂喝彩,他们用上了上好的酒曲和优质的糯米,棕色锃亮的瓷瓶妆点了漂亮的图案,匹配着香醇厚实的口味。给人淳朴和珍贵的感受,从口腔到肺腑,萦绕心头,挥之不去。花雕酒有人称之谓“女儿红”,品尝起来,口味缠绵着岁月幽梦,五脏六腑,第一口舒适,再不停的香醇入肺,浑身暖和起来。之后,你会伴随红润的面色感到浑身的热烈,胸口澎湃,不能自己。
杨胜看呆住了沉思,猛然醒悟到了自己的唐突,很快落坐沙发上,在傲霜侧面,苏刚出来了,在杨胜读中学的时候,俩人认识,但许多年过去,寒暄了一会,聊起城市的建设和发展。俩人一个国企的干部,一个私企的行家,尽管年龄隔代,对城市发展有着同样的愿景和期待。谈话十分投机,你来我往,仿佛受聘了城市的设计和规划师。
“这个年轻人的眼光丰富和长远,已经不落于俗套了,有着他自己独特的观点,还有几份帅气”,苏刚心里增加了对杨胜的好感。
“并且从气质来看,已经建构起了属于自己的事业。”当然,苏刚早从老伴桂兰口中知道杨胜恨的生意做得不错。
“以后,或许很能相互帮忙。认识这样的年轻人不外是一种资源。”苏刚愈发高兴起来,但很快被桂兰喊走了,“老苏!来把牛肉切一下”。
杨胜经历了无数次和各种人打交道的场面,异常的老道。但是今天,他不能以老练的外形体现,转身毕恭毕敬的给傲霜倒水。
傲霜的眼前一片光亮,他很少遇见这样洒脱的青年男子,成熟稳重,外形俊朗、谈吐不凡,至于他俩刚才谈及的城市发展话题,她感到特别深远,这是一个自己难以触及的话题,从山村远足城市一隅,一个安静的角落已经让她感到轻松,这一次被东家请来吃饭,她受宠若惊。
她慌乱的站起,双手举起茶杯,想迎接杨胜倒茶的养生壶壶口。
不曾想加了热水的杯子猛地温升,将她的手颤抖一下,傲霜差点发出声音。她赶紧放下杯子,藏起自己的烫手,还有自己的不自然。
周围没人,杨胜将自己的眼光盖住傲霜。这是另一个映雪,但是比之于映雪,眼前的傲霜浅淡的像一株含笑花,含蓄、矜持和端庄,有月兰花一样的神形,但没有月兰花的喷薄气势,含笑花洁白赛似栀子花,不过没有栀子花一般幽香浓烈,命运让她在花开季节里失语,但她依然独自芬芳,和蔼可亲。杨胜有点走神,难道今天有一种刻意安排,让自己认识眼前和映雪一样的女子,那些年离开学校之后,曾经希望映雪不要有名牌大学的名号,和他一样阶层,自己就会有勇气趣追逐,那位心中的女神。
厨房门口,准备过来的映雪停留了一下,她看到了沙发边俩人的神情,一股醋味心中升起。
“会不会自己买了鞭炮送人去放。”映雪恶意顿生,像是面对当初冷漠与她有名无实的丈夫。很快,她掩住了自己的一瞬间意念。
坐位置的时候,聪明的燕子将傲霜拉在自己身边,和杨胜远远的隔开。认识杨胜,燕子心里异常的高兴,加之有和映雪情如姐妹的关系,燕子喝了很多酒,感怀热烈,聚会的气氛融洽和温情。
秋夜一点寒意,驱不散温情的友谊。当晚,傲霜做了一个温暖的梦,醒来时试图记起,却是一点想不起来,但她清楚,这一次锡城的赶脚,添亮了她幽暗的心扉。
山虎的汽车准时出现,傲霜和映雪几人看车灯远去,像是被秋风扫荡去了身上洋河酒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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