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嗑瓜子打发无聊时间,是最好不过的选择。可我万万没想到,有一天竟会连瓜子都吃不上。
疫情严重,商铺一天之间全关了,买瓜子难,能嗑上几粒瓜子变成一件特别奢侈的事。再后来,通知封村。村里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买东西的念想算是彻底断了。
一天,我意外发现楼下桌上多了一罐瓜子。问起才知是托人从其他村庄买的。小胖爸为了给我们买点吃的,着实费了不少心思。
至于如何交易的,我不得而知。是在设卡关口交货?还是躲开关口,找到一个安全地带秘密交货?又或是其他的某种方式。
因为难能可贵,所以更为珍惜。
每次无聊嘴馋,都只抓上一两把,显得小心翼翼。生怕多抓一把,明天就没有了吃的。这种舍不得的感觉,让我有种错觉,似乎又回到了我很小的时候,那个零食匮乏的年代。几十年过去,不曾想,还能再次体验那种感觉。
小时候瓜子是居家常备的零食之一。若是哪天,老爸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我就知道家里肯定新买了零食。之后的一段时间,我和老爸的口袋始终不会空着,里面一定装着几把瓜子。嘴闲下来,放几粒瓜子就可以打发无聊的时光。
平时都是一小袋的买,过年时则会买上特别大的一袋,从年前能吃到年后。从买回来的那天起,我和老爸就成了老妈嘴里的小老鼠,整天咯吱咯吱个没完。那是瓜子壳开裂时的脆响,是满足,更是幸福。
老妈总担心撑不到过年就被我和老爸吃光,而我每天细数着日子,看着慢慢变瘪的瓜子袋,思量着自己每天还能吃多少。
那一袋瓜子是真多,不仅解了我和老爸的馋,还撑过了热闹的年,最后还能剩下一些。当瓜子不断减少,眼瞅着就要见底,对它的渴望也就愈发强烈。
过去了几十年,人们对瓜子的喜爱似乎从未消减。逢年过节,零食堆里依然有瓜子的一席之地。
我记得那年春节的那一天,阳光明媚,奶奶安详地靠在椅背上晒太阳。她坐在人群边上,听着大家聊天。我剥了一把又一把的瓜子仁,递到奶奶手上。她抬头看了看我,动容的样子令我心酸。我咧嘴笑了,奶奶也笑了!眼疾在奶奶生命的最后一两年彻底夺去了她的光明。那一天,她已看不清我的模样!
时光啊,总是走的太快!那个暖阳下的老人已走了十多年。当初给奶奶剥瓜子的我长大成人、结婚生子。如今一宝已过两岁,也学会了吃瓜子。
闲暇时抓上一两把,一宝从面前走过,便顺手给他一粒瓜子仁。“吃瓜子,要慢慢吃,不要笑。小心噎着。”我反复叮嘱。他懂事的接过,放进嘴里。一开始会紧张的盯着他吃完,后来吃多了,也就不再看管。
当罐里的瓜子越来越少,一宝开始主动要吃。他经常突然指着罐子,“吃瓜子!”然后跑过去想要打开。我抓上一把,放在凳子的一边,剥好的放在另一边。一宝拿着一粒瓜子仁,“吃瓜子。”他奶声奶气说着,把手中瓜子仁丢进了嘴里,接着又拿起另一粒。“嘴巴里面吃完,再吃下一颗。”他拿着瓜子仁扬起的手又放下来,乖乖的等着。
偶尔他拿向未剥的瓜子,塞进嘴里。“壳不能吃啊!会卡死的!快吐出来!”不厌其烦说无数次,他还是会出其不意的把瓜子放嘴巴。“壳吐出来哈!”见怪不怪后,我的态度变的缓和许多。
又是一天,我突然发现他开始尝试着自己剥瓜子。他拿起一粒,咬掉尖尖的一头,试图用手拨开壳,好像不行,再咬掉一点,再看时瓜子已经碎在了壳里,又一次嘴巴移开时瓜子仁顺带着也落了。他一次又一次的尝试着,剥上好几粒,才吃上一粒瓜子仁。
他不急不慢,咬了一粒又一粒,大多以失败告终。一宝姑姑看不下去,手把手教他嗑瓜子。“咬瓜子胖胖的一头。”她示范了很多遍,一宝还是习惯咬尖尖的那头。“长大了就会咬尖尖头。”我猜他是跟着大人学的嗑瓜子。
在这个特殊时期,让一宝适当吃点瓜子,提高一点免疫力。罐子已经见底,我也好久没吃瓜子了,但我今天刚剥了一把瓜子,瓜子仁一粒不落都给了一宝。(为了故意逗他,我吃了几粒。)
小胖爸前阵子让人带了一大袋水果,放在了我们房间,摊开摆了一满桌子。在这个特殊时期,能采购到这么多的水果,确实挺难的。
父母对于子女的爱,大多默默无闻,流淌在了平凡琐碎生活的点点滴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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