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常年身居宫中,今日得以出行看戏,感叹这么小的舞台,演员不知道有多矮。小公主告诉他,演出的不是演员,而是木偶。戏中的国王和大臣长得很像。戏中的人们一听说国王来了,吓得晕倒在地,惹得观众哄堂大笑。现实的国王生气极了,他要颁布法令,禁止人们嘲笑国王。当时在场的人听到之后都噤若寒蝉。其实真正强大的国王是不怕别人批评的。只要有人说不中听的,就要受罚,这样的国王下场悲惨。
巴德尔国王对他的臣民很糟糕。他把臣民当做保龄球的靶子,一球滚下来只有一个人没被吓到,在他的威吓之下,那个人也摊到了。“恭喜你,我敬爱的陛下,又是一次全中。”一位老大臣恭维道。“让他们重新排好,换些个子小的农民。”国王对刚才的行为不以为然。大臣告诉国王一个好消息:“您的雕像已经送来了。”
国王看了一眼雕像,没一句好话,对搬运的民工也没一点好脸色。他的雕像造型有沉思者、战神凯撒、雄主屋大维等。但大臣恭维地说:“这些造型都不错,不过还是没有您真人帅气。”巴德尔国王让民工搬到任何一处,都觉得不妥,让他们搬到楼上。累得气喘吁吁的民工听到之后立即瘫倒在地。巴德尔国王从来不懂得体谅人。坐在轿子上的他乐滋滋地说:“好极了,我一点儿也不觉得累!”孰不知,他的轿夫们早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不如我们再跑十公里怎么样?”国王的声音刚落地,轿夫们都懵了。
强权压制下,人们都只能敢怒不敢言。勇敢者法鲁克终于站出来表示抗议了。他在大庭广众之中宣讲,表示国王根本没有把子民当人看,大家一致赞同。他指出人们的地位连牲口都不如,大家深有同感。当法鲁克决定去国王那里抗议的时候,人们都以鸡毛蒜皮的借口散开了。法鲁克只能只身前往了。
国王站在帆板上,让一批船工划船带动着走,不时地叫唤:“再快一点!”船工们早已是精疲力竭了,还得拼命划。大臣通报有子民求见,说是不赞成国王待人的方式。国王阴阳怪气地冲上岸,掀起的波浪将前面的船工泼得水淋淋的。
法鲁克十分恭敬地陈明大家派他来向陛下提出小小的请求。国王冷漠地问道:“什么请求?”继而是不屑一顾。法鲁克壮着胆说道:“能不能别把我们所有的钱都收走?”说完防备式的遮住脸。国王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爽快地说道:“没有问题,钱,你们可以留下。”“还有,您能不能稍微缩短一下工作时间?让我们有时间吃饭睡觉。”“就按你说的去做。”“不再有人因为乱扔垃圾而受到鞭刑。”“这也可以。”国王很爽快,都答应了。
不仅如此,国王还要送给法鲁克一个礼物,那是他应得的。然后,国王把法鲁克领到池水边,一脚把他踹到水里。当法鲁克从水里冒出头来的时候,一条鳄鱼静静地看着他。只有逃命了。直觉上认为法鲁克今后再也不敢抱怨什么了,恰恰相反,他的反抗越来越强烈了。
游行示威和围堵施压风起云涌人们以为国王不至于把所有人都关起来,没想到真的如此,而且都被抓去做矿工。这回有人说法鲁克再也不敢和国王作对了,可事实恰好相反。法鲁克领导了罢工。参加罢工的人都被国王抓起来了,放到斗兽场,并放狮子出来。
大臣告诉他,所有的子民拿去喂狮子了,就没有任何人替他劳动了。国王觉得可以去找一些新的来。大臣建议不要追究此事了。国王认为一切都是法鲁克的错,要抓他来治罪,只要法鲁克伏诛,其他人就会被释放。岂不料,这回,人们义愤填膺地都声称自己是法鲁克。卫兵不知道该抓谁。
慌乱之下,狮子不知道被谁放了出来,大家都逃命去了。国王下令四处拿人,但所有人都不见了。国王没有领会什么是“所有人都不见了”。臣民不愿意生活在暴政之下,卫兵不愿意充当刽子手,所以都走了。国王以为只剩下他自己和大臣了,谁知,大臣说:“不,只剩下您一个人了。”
国王被塑成聪明、睿智、雄才大略的雕像,却只能堪为反面教材。反复挪动重重的雕像,搬运工咬紧的牙关吱吱作响,仿佛在诉说着亘古不变的苦难。不知是何等的狠心才能在此时还要戏弄他们。 当国王那罪恶的一脚踹出时,法鲁克丝毫不能知晓自己将要跌入鳄鱼池。这是死亡的惩罚,根由却只是提出一点可接受、可不接受的建议。渺小与巨大的差别正如冤情对着凶狠的鳄鱼,只能是让反抗的种子迅速壮大。 罢工就要喂狮子,民众不合作的举动付出的代价过于沉重了。剧痛,可汇集,会翻升,更能让人变得慷慨无畏。立于人民的对立面,正如阻挡洪流的泥墙,坍塌,湮灭,被冲刷得踪迹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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