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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让人心碎的一生,原来只是场独角戏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让人心碎的一生,原来只是场独角戏

作者: 茶意品影 | 来源:发表于2022-07-23 18:15 被阅读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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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冬腊月,北平的气候有些寒冷。徐先生从远方归来,风尘仆仆,老管家一撇见他的身影就立马上前,殷勤地替他接过帽子。

    今天是他的生辰,管家照例给他煮了面,徐先生一边吃一边在灯下翻阅别人寄给自己的信件,他是一个著名的作家,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一大堆信件。随手拆开一封,却不禁有些讶,无他,因为手中信纸厚厚的一沓,字迹娟秀,像是女子的笔迹。然而,一开头便如迷雾一般,让人看不透她的来意。

    女人好像是在向他人倾吐人生的艰辛,她说 【自己刚刚悲痛失去了自己的孩子,虽然她拼尽全力跟死神搏斗,然而最终还是无力归天,】她还说【她爱他,默默地爱了很久,很久。】只是他对她的爱慕一无所知,甚至连姓名也不曾知晓,可以确定的是,这是一封诀别的信。因为信中的女子告诉他,她已染病时日无多,徐先生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支烟,吞云吐雾间,他将这封信从头细细翻阅。

    恍惚间,他的思绪仿佛跟着女人的叙述又回到了十几年前,一九三零年,那个时候的女人,还是一个穷教师的女儿,住在一个四合院里。在徐先生搬进来之前,隔壁的邻居庸俗不堪且 吵嚷,天天闹得不可开交,后来他们搬走了。

    女孩从妈妈的口中知道了新租客的信息,【单身、文雅、知名专家】这是她所知道的所有信息。隔天,女孩就看见徐先生的老管家,将他的书籍都搬进了院子里。一架又一架的国文书,以及英文大部头著作晒在阳光下,她好奇地观察着猜测着徐先生的样貌,也许是他一个儒家的白胡子老头儿吧!

    女孩艳羡地想着,虽然自己也有纸张,但是从来不曾见过那么多装订精美的书册,一连几天,她都没有真正地见过他一面。只是每晚能听到隔壁的欢声笑语、诗歌酬唱,虽然只闻其声不见其面,她却这样形容他的声音。音乐一样温柔,笑声一样快乐,那是她所深处的平凡庸碌的生活里,不曾见识的美好。

    女孩终究还是见到了他,跟她想象的不一样,他年轻而且充满活力,跟她在一起的小姑娘们一看见就羞红了脸。女孩也开始着意打扮,不过,因为家贫,不得不在妈妈的执意下,穿上了一件打了补丁的衣服。她心里默默祈祷,千万不要碰上徐先生,让人困窘的模样被他看了去。

    然而却偏向迎面跟他撞个满怀,她又羞又怯,低头只顾着走。一颗心就如小鹿般乱撞,从此,她便开始对徐先生的一切都特别留意。倚在门框偷看他在灯下撰写文章,而她自己也学着写字。

    除夕夜,院子里鞭炮声噼里啪啦,妈妈让她给徐先生送一碗饺子,自尊心极强的女孩不想被他看扁,因此不愿意去。只是咬着糖葫芦,手里玩弄着红色的窗花。隔着窗户,她看见妈妈和徐先生一起开心地放着炮仗,又有些生气。

    这天,在院子里,女孩看见管家在给收被子,她主动上前帮忙,刚晒完的被子有阳光的味道,或许还残留着徐先生的古龙香水味,这令她的心怦怦直跳。管家称呼她为小姐,她跟着管家第一次踏进了徐先生的房间。琳琅满目的书架,昂贵的唱片机,一切都是那么幽暗,懒散又舒适。

    徐先生在这里留下了他的生活印记,他的书籍,他的香烟,就像一个暧昧的邀请。甜蜜的感觉涌上心头,使她眼旸心醉 ,女孩将之珍藏在心里,就像是一个隐秘的乐趣。然而不久之后,媒婆上门,妈妈就要改嫁到别的城市,因为不想离开徐先生,女孩伤心地哭了。临行的前夜,她偷偷地跑到他的床跟底下,想见他后一面,却看见徐先生搂着一个成熟漂亮的女人进了屋子。

    世界上,哪有什么比一个孤独的孩子,所扶持的全部热情和爱意,还要真挚的感情呢?他对徐先生的爱,不像成年女人的爱,骄矜、贪婪、且复杂。她是那么的纯真呢!如果他喜欢,如果他愿意,她可以将自己的心剖开来给他看。而她相信,无论时间过去多久,那还会是温热的、激烈跳动的。

    女孩怀着失恋的情绪,随着妈妈离开了这座城市,弹指一挥间,几年的时光悄然而逝,此时的她已然亭亭玉立,是个大姑娘了。然而,她对他的思念却没有随着时间冲淡,那萌芽于青春岁月的爱,如同手中的风筝一般,线的那一头被她紧紧地攥在手中,无时无刻不牵动着她的思绪。就像守护一株嫩芽,不让风侵,不让雨淋,也无朋伴,独自落寞。

    她静悄悄地开放着,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她考上了北平的大学。时隔多年,自己终于可以再次回到,那个令人魂牵梦绕的院子。女孩守窗前,希望每天路过的徐先生能注意到自己,然而,却眼见他又换了个女伴,还牵着她的手,在她的面前亲密地溜着旱冰。

    女孩垂头丧气,所幸,很快,她就有了机会,在狭窄的巷子里,女孩和他对面相逢。两车交错间,徐先生终于注意到了容颜秀丽的她,就像一朵洁白的玫瑰,不胜凉风的娇羞,只一眼他便有些留心。不久之后,北平的学生闹起了示威游行,女孩混在人群中间,跟手拿相机的徐先生视线相撞,双目对视间,两人会心一笑。

    巡捕房的人却在这时突然杀到,学生们吓得一哄而散,混乱之中,一双温暖的手牵起了她,将她带离危险的漩涡中心,是徐先生。手指相触间,温暖的感觉仍然残留,笔挺的风衣上, 干净清冽的气味也一如从前。女孩又想起了多年之前的阳光下,被单泛起的味道,回忆的风景立刻变得鲜艳且明晰,她呆呆地看着他的侧脸,心里就像偷吃了蜜一样甜。

    在餐馆用餐之后,便已是深夜,雪 紧紧地在巷子口飘落,他们漫步在月光下,虽然紧张但却很甜蜜,女孩跟徐先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巷子的路即将走尽,两人都有些不舍,【不如去我那儿坐坐吧,】她听见徐先生温柔地对她这样说道,便一口答应了下来,心里涌动着无限的欢喜。

    不是每一份纯美的暗恋都能够开花结果,你爱着的人正好也愿意回应着你,这大概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女孩儿只感觉自己做了许久的青春绮梦终于要成真了。她就像是每一个,之前 被她羡慕且妒忌的女人一样,拥有了可以正式登堂入室的资格。

    再次来到徐先生的家里,又是另一番心境了,仿佛是童年时候的梦延伸到了现实里去,他的一切仍旧令她如此着迷。在她沉思间,徐先生向她缓缓走来,他想吻她,又像是顾虑着什么终究没继续。然而女孩却义无反顾地将他紧紧抱住,就像飞蛾赴火一般,情欲燃烧着为数不多的理智。

    爱情催使着肉体互相摸索着,靠近汲取温暖,过往岁月的一切交织成一股洪流,劈头盖脸地向她冲了过来,女孩收获了成长,不论是身体上还是感情上。过了今夜,她便是一股女人了,第二天清晨,醒来的徐先生给女人送了一朵纯洁的白玫瑰,大概是觉得面前的人儿就如同他手中的花那样迷人吧!

    他们正式谈起了恋爱,骑车载着她去树林里郊游,还教她使用打字机,两人甜蜜且亲热,如同交往了很久一样。可惜,徐先生留给她的时光是短暂的,正如他对每一个他爱过的女人一样。在他觉得厌烦疲倦的时候,他撒了个谎,只说【自己要去宛城,几天便回】。

    女人痴痴等了许久,再见到他之后,他却是再没有理过她,那个时候,女人才明白他们之间无论是隔着无数的山川峡谷,还是仅仅是目光的一线之隔,他们的距离都同样遥远。她曾经拥有过他,却也留不住他,你很难想象一个人会对自己并不忠诚的爱人依旧迷恋吧!

    女人在给徐先生的信里写道,然而她当时的确是这样想的。过了一段时间,她发现自己怀孕了,这个时候,她却产生了退却的心思,她不想用这个孩子来束缚他。因为这会使得她对他的爱看上去显得很有目的性,她不过是打从心底里希望,当徐先生回忆起他的时候,是怀着爱情的,是怀着感念的。不论如何,她想做他所有的女人之中最特殊的一个。

    于是,她连夜买了车票,准备一个人偷偷地将孩子抚养长大,可惜命途多舛,之后她遇上了战乱,和家人失散,历经惊险才在四川将孩子生了下来。为了维持生计,女人下海做了交际花,有一个年轻的军官曾经向她求婚,但是她没有答应。在她心里,始终只有徐先生一个人,每年他生辰,她都会托人给他送去一束白玫瑰。

    那是思念凝聚而成的实体,也是负载了她沉重爱意的小船 。多年以后,在社交场上,她终于再次遇见了他,可惜,对方却没有将她认出,盛大的晚宴,酒香袭人、钗光鬓影中,他的眼光一直专注地、追随者徐先生的身影。香槟色的灯光下,他注意到了她,优雅的女人身穿旗袍,一举一动都是那么地风情万种,这让他起来勾搭的心思。

    女人的目光多情且暧昧,素手缓移,纤细的手指夹着一根香烟,【认识我很容易,每个男人都能认识我,】她将自己内心灼热的爱意压抑在心底,如此说道。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则十分的顺理成章了,当他向她发出邀请的时候,一如当初那般,她回答道【方便,怎么都方便 】又是一夜缠绵,第二天徐先生在餐桌上提起了当前的局势。

    他告诉女人,【他要去外地两个礼拜】,她知道,她这是又要走了,徐先生一边品着咖啡,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如今这副情景倒像是在哪里经历过似的】。女人期待着他能记起他们的从前,但接下来,他又说【也许是上辈子积攒的缘分吧】,女人呆呆地直视着前方,内心感动到了一种既深且痛的悲哀。

    当她整理妆容的时候,偶然从镜子里瞥见,他将一叠钱放进了自己的外套口袋里,心里的那种悲哀仿佛有了清晰的轮廓。然而,她还是不经意地问起了,桌上的白玫瑰,听着徐先生嘴里的满不在乎,女人怀着耻辱和绝望落荒而逃。谁知刚跨出门口,就遇上了当年的老管家,他呆呆地看着她,一声小姐将她从屈辱中猛地拔了出来。

    脑海划过从前的一幕幕,既快且轻地凝聚成自己悲哀的一生,如潮水般涌出又迅速回归平静。女人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钱塞给管家,悄然离去。

    灯下,高大的身躯在背光的阴暗之中,徐先生读完手中的书信,心潮起伏,双腿犹如灌了铅一般地沉重,像是经历了一场心惊肉跳的冒险。这时,才得了一个呼吸的口子,然而心海已然无法平静,他这才注意到,往年,每到他生辰都会有的白玫瑰,今日却并没有送来。

    玻璃瓶里空空的,花朵的芬芳已然消逝,徒劳怅惘,吹拂着微弱的气息,而在这封诀别的信寄出之前,女人将沉重的爱意也将伴随着她微弱的呼吸消散。她只是他生命中的一朵云彩, 倏然投映在他的波心,转瞬即逝,而女人却痴痴牵念,选择将他融进了自己的骨血,用一生的时间将他铭记。

    我爱你,本与你无关,它是一种名为思念的病,只在自己的心中萌发,又在自己的心中趋于平淡。说到底,爱情不过是一场荒唐而风花雪月的绮梦,充满了形而上的内容,沉醉的人痴心绝对。被宠坏了的人则毫无所觉,这就是男女之间情爱的真相。

    电影里,女孩对徐先生的爱意便是如此,执迷不悟,痛极依然不肯放手,这番爱对她而言,已然成了一种烂漫的病症。在心中纠缠固结,她的坚持和纯粹固然令人动容,但是精神上如同裹了小脚一般,低到尘埃里的姿态,又令人欷歔。每个人都或许像她这般,爱过、病过、只是她病的时间更长一些,她用了一辈子的时间来完成这份爱,守护这份爱。她的选择恐不为如今的我们所理解,因为她的故事是不可复制的,是独属于旧社会的,一个略显病态的传奇。

    如今的我们,大可以用包容且清醒的眼光来看待,请弹琵琶,道尽沧桑,隔着历史的灰尘,向我们娓娓道来的便是这样的,一个缠绵伤感的爱情故事。故事里,男人的无情,女人的苦痛,如今都已然有些模糊,再也记不清了。依稀只记得,那也是一段极美的情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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